薄庭深没躲,玻璃杯子砸在他的额头上,在他额头上砸出了一道口子,往外渗着血。
衍衍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的大哭起来,一边恐惧的看着她,一边往薄庭深的怀里躲。
孩子的哭声唤回了心黎的理智,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摸衍衍的脸,却被衍衍条件反射的避开了,她的手悬在半空中,错愕的看着衍衍。最终无力的垂了下来撄。
她怎么就把自己活成了这个样子?
薄庭深极力安抚着衍衍的情绪,眉心紧紧的蹙着偿。
“爸爸,你流血了……衍衍好怕……”
薄庭深抽出一旁的纸巾,轻轻的在额头上擦了两下,轻声哄着衍衍,“不哭了,妈妈不是故意的,去亲亲妈妈……”
衍衍看着心黎眨了两下眼睛,却做出了抗拒的动作。
心黎吸了吸鼻子,眸底有水光打转,她抿着唇,站起身从病房里出去。
薄庭深看着她的背影,微微蹙了蹙眉。在衍衍的耳朵旁说了什么,然后起身跟着她出去。
心黎靠在墙上,全身像是没有力气一般,脸色苍白,听到他的脚步声抬了一下眸,“薄庭深,是我包庇我舅舅的,你把我也送进去吧,这样你就可以和她双宿双栖了,也不用想衍衍抚养权的问题了……”
“你胡说什么?”薄庭深瞳孔缩了缩,双臂钳制住她的肩膀,“这件事和你无关,黎勇是罪有应得。”
她无力闪躲,只是看着他冷笑,“无关?你不是要替阮欣然报仇吗?你不是要替阮欣然讨回公道吗?你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薄庭深的眉心紧紧的拧了起来,额角青筋凸起,唇角抿成了一条线,“不是因为阮欣然……黎,不是因为阮欣然,这么多年,你受黎勇的要挟还不够吗?”
他把黎勇送进去从来都不是因为阮欣然,这么多年她生活在这件事的阴影之下,明明和她无关,却让他们一家三口分开了这么多年。
心黎冷笑着看他,清冷的眸中是一片透骨的寒意,“薄庭深,你说的没错,你和阮欣然在一起七年不可能什么都没有,你对她有感情,又何必捆着我不放?黎勇是罪有应得我不否认,我介意的,是你对阮欣然……她被轮女干的事曝光了,你现在是不是特别想去陪着她?”
她知道黎勇是罪有应得,可一想到他把黎勇送进监狱是为了阮欣然,她就是不舒服,就是不痛快。女人都是会嫉妒的啊。
“我和她没什么,真的没什么。”薄庭深抱住她的肩膀将她紧紧按在自己的怀中,“她出了这种事我会愧疚,但我的心里只有你……”
心黎趴在他的肩膀上呜呜的哭起来,张口便咬住了他的脖子。
薄庭深拧了一下眉,密密麻麻的疼痛从脖子之间传过来,薄庭深没动,任由她咬着,微凉的液体顺着她的眼角落入他的脖颈之间,却烫的他的心脏剧烈的蜷缩着。
直到口腔中蔓延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她才缓缓的松开了他。
她被他禁锢在怀中,所有积压的情绪全都涌了上来,“薄庭深,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为什么你总是在我对你回心转意试图相信你的时候抹杀我对你的希望……”
薄庭深的心里蓦然一酸,心脏剧烈的蜷缩着,密密麻麻的疼痛从心底蔓延到四肢百骸,“对不起……以后不会了,不会了……”
心黎的心脏滞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去看向病房的门口。
衍衍已经下了床,趴在门框上看着两人,稚嫩的眼神懵懂却又藏着利刃,让她的心脏蓦然一疼,“衍衍……”
薄庭深下意识的松开她,垂眸去看门边的衍衍,他的小手因为针头被拔了没按好而肿起了一个包。
薄庭深眉心拧了拧,伸手去抱他。
他冷冷的避开了,轮廓和心黎相似的眸中却起了一层和薄庭深相似的戾气,“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
两人同时一愣,看着他心脏狠狠拧了一下。
……
苏岑突然跑了过来,眉心紧紧的拧着,“黎黎,你们怎么还在这里,阮欣然现在在你爸爸的病房……”
心黎陡然一愣,抬起脚步就向慕长忠的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