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留着。”宁靖说,“她武功高,若哪天你要走,可以让她保护你。”
苏凉挑眉,“你不是说,跟杀手谈感情,太天真吗?”
“我是说她不应该跟燕燧谈感情。她人性未泯,尚存几分天真。你交些朋友,以后或许用得上。”宁靖说。
不管是言雨、邢玉笙还是燕十八,都是因为宁靖才会跟苏凉有接触。
苏凉知道,宁靖想救这些人,只是单纯因为特殊能力而救人,与他们的身份无干,并不想跟他们结交,也不需要报答。
与此同时,他一直在给苏凉提供施恩于人的机会。
几次三番说,希望苏凉留下为他做事,却在为苏凉离开他之后的生活铺路。
“你不是希望我留下么?应该让我对你产生依赖,无依无靠只能跟着你。”苏凉说。
宁靖神色淡淡,“你可以当我在欲擒故纵。”
苏凉:……这么明目张胆地算计?真行啊!
“那再说吧。”苏凉有自己的判断,但既然宁靖这么说,她抛开刚刚生出的几分感动,决定再考虑一下。
转念,她又问起宁靖,是否有把握对付燕燧。
“燕十八也伤了燕燧要害,他暂时不会来。”宁靖说,“你尽快把她治好,到时燕云楼的麻烦让她自己解决。”
这也是留着燕十八的原因之一。她会对抗燕云楼要杀宁靖的那些人。
“好吧。”苏凉表示她会尽力。
做好晚饭,苏凉让宁靖去给二牛家送饭,宁靖才知道他离开两天,苏凉会医术的事情全村都知道了,且已经开始行医。
到二牛家,宁靖把饭放下,要走的时候,二牛追出来,“宁大哥!你一定要对苏凉姐姐好哦!”
宁靖回头,二牛圆滚滚的眸子在昏暗的天色中明亮澄澈,满是殷切,等着他的回答。
宁靖微微点头,转身走了。
到家门口,又见苏凉急匆匆出来。村里有个孩子发烧,来请她过去看诊。
宁靖没跟着去,盛了饭自己吃着,听到隔壁燕十八叫他。
吃完把碗碟送到厨房,他才去了苏凉的房间。
燕十八声音很冷,“你跟苏凉,不是夫妻。”
“与你何干?”宁靖反问。
“她很对我的脾性,等我好了,要带她走。别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你。”燕十八说。
“她不会跟你走。”宁靖说。
燕十八冷笑,“那,我们走着瞧!”
等苏凉回到家,天黑透了,宁靖已睡下。
晚饭在锅里温着,她自己吃了些,又去喂燕十八,还扶她起来去后院解手。
燕十八抬头看天,惨白的脸被冷霜般的月色照得发青,没有丝毫活着的人气。
“其实我知道,那次回去,可能会死。”
苏凉停下,也看向月亮。
月牙弯弯,她不期然想起幼年祖母抱着她,讲嫦娥奔月的故事,苍老而温暖的声音犹在耳际,但自从祖母过世,她就再无亲人了。
“你知道我为何还要回去吗?”燕十八问苏凉,也像在问自己。
苏凉回答,“你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呵呵,真可笑啊!”燕十八满面嘲讽,“我是他一手养大,他总是跟我谈父女情,可当我要跟他谈感情的时候,他却翻脸了。”
“感情只是他控制你的工具,当真你就输了。”苏凉又想起前世道德绑架她的那些所谓亲人来了。
“但就算知道结果,我还是会回去。”燕十八眸光一寒,“他若仍是我义父,自然好。若翻脸不认人,便是你死我活。我断不会选择躲藏逃命,让他好过!”
心狠手辣的燕十八,并非有勇无谋。她在赌,也做了赌输的准备。
“燕云楼的上一任楼主,是我父亲。燕燧曾对我亡父发誓,要用性命护我周全。如今想来,若非碍于我父亲招揽的长老,他早就杀了我。这次杀宁靖失手,总算有了对我出手的理由!但我早有防备,燕云楼的机密都在我脑中,他根本承担不起泄露出去的后果!”燕十八冷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