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以后不再出现这种欺上瞒下的掌柜,她索性将事情闹大,将这些黑心伙计掌柜都送到衙门里松松筋骨。
再加上成家的大爷一番自作聪明的配合,倒成了现成的样板——若是以后再有这种不敬东家,中饱私囊的败类,可不是解雇了事,都要送进衙司治罪的!
而且老东家成培丰狼心狗肺,居然做了毒套子坑害店里的伙计,若是有谁再敢暗中联系成家人,做他们家的内应,仔细被成家人坑得家破人亡!
这些过官司的事情,自然用不得苦主东家出面,新接任的掌柜乃是单妈妈找来的,处理这些事情通透的很。其实香桥也有许多用人经营不通的地方,这些也都是单妈妈给她提建议,处理妥帖。
由此可见祖母疼爱孙女的心意,还真是给自己的孙女寻了个可靠的帮手。
盛香桥闲暇下来时候,忍不住也会想起真正的盛大小姐,不知道这位偷跑私奔后,有没有后悔想要回家呢?
料理完了药铺子的事情,盛香桥便坐上马车返回盛家。
外出多日的表哥成天复竟然回府了,正领着几个小厮急匆匆地往外走,差一点就跟香桥撞到一起。
“表哥,怎么又要出门啊?”香桥当他还要出门,便顺口问了一句,然后准备让路。
可没想到成天复看见是她便顿住了脚步,看看她神色很好,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便说:“刚回来就听说你让单妈妈带几个护院出去了,说是秉仁药铺一早出了事情,我正打算去看看,再接你回府。”
香桥微微一笑,谢过了表哥的关心,然后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情,都解决了,我一会跟表哥详细说说。”
于是她便跟在成天复的身后,一边走一边大概说了一下那药铺子的事情。
成天复原本面无表情,可听到成家大爷派人下毒的那一节时,不由得顿住了脚步,眉头也拧在了一处。
香桥收住了话,疑心自己说得不够委婉。
成天复毕竟姓成,这般说说出他的家丑来,的确时脸面上有些过不去,所以她话锋一转道:“其实成家大爷也不过意气用事了些,回头我叫单妈妈使银子通融一下,小惩一下那个下毒的,撤了案子就是了。”
成天复转头看了看说话小心翼翼的她,沉思一下垂眸道:“不必,他既然有胆子如此伤天害理,就应该预料到该有的报应。是我的预想不周,只想着你算账好,脑筋灵,料理小小的药铺也算是历练了。却没想到大伯在生意场上竟然如此无下限,害得你差一点就损毁清誉上了公堂……明儿你不必再管药铺的琐事,免得你再抛头露面……”
“不行!表哥!你这样是卸磨杀驴!”还没等成天复说完,香桥已经忍不住低喊了出来。
这几天她看过了药铺子的流水——多么肥的铺子啊!这一年的红利得多少啊!
别说来了一个捣乱的成家大爷,就是来十个八个她也不会撒手的。
盛香桥认定表哥是用她搪塞了大伯父,料理烂摊子后,便想着反悔收铺子。
兔子护食时还咬人呢!所以盛香桥低喊出来的时候,眼圈都微微发红了,被白皙的肤色衬托得,还真像个红眼大白兔。
可是喊完了,香桥又后悔了。
她现在在盛家是个什么处境?不过是慈宁王府硬塞过来的棋子罢了。
别说成四少爷只是口头许诺着要给她铺子,就算是白纸黑字盖了印章的,他想反悔,自己也没有辩驳的余地。
方才那一嗓子……是她僭越了。
想到这,她猛地吸住了呼之欲出的眼泪,努力恢复平静,然后匆匆福了福礼,转身便想回自己的院子。
可是成天复却单手拦住了她,有些头痛地看着那忍着哭,憋得脸蛋通红的小姑娘。
他板着脸缓了缓道:“又没说不给你,只是让你别再抛头露面的管这些杂事,只管坐在府里看账本就是了,看看你这样子,不合心意就大叫,真……怀疑你虚报了年岁,该不是四五岁的奶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