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怕。
“去吧。”圣人也不打算安慰,再打赢两次,宫内外自会恢复信心与安全感。
“臣告退。”整理好文件,闻人楚楚心情沉重的离开了。接下来,圣人的这些指示枢密院会转发到相关部门。该翰林院草制的,草制,该宰相会议的会议。该尚书省六部执行的,左右仆射确认后,会下发有司执行。
中官掌权的时候,别想了。不乐意你的想法,直接让你闭嘴。中官们自己的矫诏,南衙又极其抵触。总的来说,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上的滋味确实香,比何虞卿、陈宸、裴贞一身上还香。
很好!
南衙很快就会挑选高级使者,前往陇右秦、河、渭三州宣王命,请守令入朝。
富庶三州,将可得矣!
凤翔岐、陇两州,已是掌中之物,武夫被杀光了,渼陂泽里的尸体估计都快被鱼虾吃光了,没什么操心的。只等吏部铨试进士或国史馆等清闲官,任命一批有朝气有锐意的年轻人下到陈仓、岐山、麟游、扶风、郿、雍、虢、普润、吴山、汧源、汧阳11县,为父为母。
刺史,暂时不打算设了——至少现在没必要。地盘就这么大,直接让这些县令对朝廷负责。就一个县,看你怎么造反。
大散、安戎、太和、大震这些关隘也不需要派兵把守。若岐人势力尚存,当然得控制,可现在么,凤翔的武夫都下阴间抄略阎王去了。大散关往南的军头响应外宅郎号召,也陆续入蜀跟王建争地盘,没可防的对象。
就算需要陈兵,圣人也不会派兵——现在,小王在身边,他可以确保不会造反。但要是外放节度使,失去约束,会不会恢复本性很难说。连小王他都不敢拍胸脯,何况其他武夫。其次,兵马在长安,自己经常露面,打赏,带着作战,威望会慢慢积累。
外调出去,威望就是将帅的,兵马会不会变成别人的?大概率会。不要试探将帅的忠心,这是为君者大忌。再当两年皇帝,再打几次胜仗,军队建设有了成效,再外放军队吧。
至于虎患、土匪、溃兵这类治安性质的问题,小股兵马经常出动嘛,反正也近。
邠宁镇相对难搞一点,盖因邠人没像岐人这样被斩草除根。王行瑜的两万主力在大震关死磕失败后,残余的几千兵也在与岐人合流进犯京城的路上被干掉了,但王行瑜不会不留兵守家,邠、宁、庆三州,据宰相刘崇望估计,应还有千余众。
三州之地养两万多兵,可见其穷兵黩武到什么程度。
圣人还是很想收复这三个州的,无它,大——邠州辖新平、三水、宜禄、永寿4县。庆州辖顺化、合水、乐蟠、马岭等10县,宁州辖彭原、彭阳、安定、襄乐、真宁5县,合计19县。
但细细一考虑,目前还不具备这个条件——邠宁西接泾原,东毗鄜坊,北连朔方、定难。直接打过去,泾、夏、鄜、朔四镇怎么想。当地缘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这帮人会不会像河北那几个贼子联起手来对付朝廷?
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站在皇帝的角度考虑,哪怕只有千分之一,也得当成百分之百来对待。因为以现在的身家而言,没有可下注的资本,输了就是万劫不复。身后就是老婆孩子人心向背,敢赌吗?
罢了,邠人要是再推一个节度使,可以先承认着。
同州现在是首要,等岳父回信,就宰了王行约那厮。
剩下的事就是屯田、养民、耕战了。再过一个月等夏收初步完成,畿内二十二县的丁壮农民相继入京操练,又是邀买人心、培植党羽的好时候。现在的这些募兵武夫,圣人很不喜!只是没可替代的对象,不得不信任——重农抑商,确是统治者第一要务。谁得到农民,谁就攻取天下。
数了数,现在已有畿内22县、岐地11县、华州3县,共计36个县,可战之兵四万多,民百五十万以上。放眼天下,可称强藩乎?
“要是能再得到同州就好了。”
岳父敢不许,就天天晚上挞伐他的宝贝闺女!让朱邪吾思走不了路,下不了床,哼!
明日,他打算低调出京巡视一番,就像上次西巡武功县一样,主要是视察司农卿李群的屯田工作,进行这么久了,得检查一下。
那些个豪族、大中地主,应付编户齐民有一套。官吏收了好处糊弄上头也是基本操作。说白了,地主的尿性从古至今都那吊样。不弄疼,不会收敛。
圣人不打算问他们——直接突然杀到京畿某县某村庄,入户探访当事人。田地,是不是真的授了,数量够不够。种子给没给,牛、挽马、农具到底借没借,赋税征收比例是几何。谁要是割他的韭菜为自己服务,那就去死吧!
“已是午时,你小憩一会吧,妾去一趟枢密院。”赵氏喝了口水,起身欲走。
妾?圣人注意到了赵氏自称的变化,之前大多数时候都严肃的自称臣,两人打打闹闹的时候,自称我。对他这个皇帝的称谓也突然间变了,以前心情好就称大家、官家,很亲昵。否则,就是圣人、陛下、乃至皇帝这样正式而生分的称谓。
现在自称“妾”,对称“你”……
“先不急。”圣人一把攥住她的手,直接将这个身高大概一米七七、体重130多斤的铿锵玫瑰拉到怀里。
“皇帝何为!”赵氏秀发散乱,香肩锁骨呼之欲出,一把捉住自己领口。
“你说我要干什么。”对视着妩媚清丽的眸子,圣人高高兴兴道:“想让夫人给我生个儿子。”
“这世道,生下来遭罪么?”许是担心何虞卿、朱邪吾思两位大牌突然到来,赵氏翻身挣脱,急道:“闻人楚楚她们新到枢密院,还不熟悉,我且去看看,天黑再说。刚才已经让官家尽兴了,还不满足吗。”
“我有数。”
“偏偏我又吃你这一套。”赵氏快疯了。叹了口气,双手搭上斜领。顿了顿,缓缓往外拉开衣服,语重心沉:“好好经营国事,这江山就指望官家振作,好不容易有了盼头,啊”
谁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