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儿听到这里,惊慌地朝江晨望去。
她所有的计划,都建立在能够吸引住江晨的基础上。如果连这一点都失败的话,那就意味着全盘皆输。
江晨嘴角含笑,平静地回望她的视线。
凌冬儿只觉得那眼神意味深长,仿佛能透过一切伪装,洞悉她内心深处的一切隐秘。
她顿觉浑身发凉,只觉自己好像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再无一丝遮掩。
虽然她现在的确也没什么遮掩。
她一颗心也止不住地往下坠。
难道……从一开始,就没有吸引住他?
那我后面的一番表演,在他眼里又算什么?独角戏吗?
如果所有一切都被他看穿,那莪现在的辩解又有多可笑?
凌冬儿脸色煞白,仿佛失去了力气,眼里再度闪烁出泪花。
这一次,不是挤给别人看、博取怜惜同情的泪水,而是对于自己的惋惜和哀叹。
辛辛苦苦一场,到头来是为他人做了嫁衣。
凌冬儿慢慢坐倒在地上,冰凉的地面没有让她感觉难受,因为她此刻的心比地板还凉。
“你们……都知道了?”她好不容易才挤出一点声音,神情无比凄凉。
蓝翎俯下身子,手掌依旧搭在凌冬儿的香肩上,笑嘻嘻地道:“本来我奉了大人的命令,去找萧公子叙话,但我过去之后,却发现萧公子房间的门敞开着,屋里没有人。
“我本以为萧公子是暂时离开,于是就进去等他。然后我就在桌上看到了一封被撕成几片的信,还有一杯饮了一半的酒。
“酒里面有淡淡的香味,是媚药,能够乱人心智。
“萧公子当然不会闻不出来媚药的香味,但如果是你亲手喂给他,想必他也会欣然接受吧?
“可为什么那杯酒只喝了一半,你们俩都不在了?春宵一刻值千金,怎能辜负好韶华?
“于是我又把那封信拼起来看了看,信上只有一行字——‘你师妹在与郑驰大人苟合’,落款是我的名字,蓝翎。
“我当然不会写这么一封可笑的告密信,那么借我名义写信的人是谁呢?送信的人又是谁呢?
“这时候恰好店小二路过,他告诉我,这封信就是冬儿妹妹托他送热水的时候捎带过来的。
“于是我就明白了,原来是有人贼喊抓贼,把我们都当作棋子,想要借刀杀人,让我们为她火中取栗!
“冬儿妹妹,你不该解释解释吗?说说你的心里话,姐姐我洗耳恭听。”
说着,蓝翎的手掌用力在凌冬儿的肩头捏了捏,细嫩的皮肤上立即留下了红痕。
凌冬儿神情萎顿,有气无力地道:“你既然都清楚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擦了擦眼泪,看向江晨,“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对我无动于衷?是因为我还不够美吗?”
“你很美。”江晨温声道,“只不过,那副水云战甲更美。”
“原来你也早就盯上了水云战甲。”凌冬儿扯了扯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我还以为,你会念着师父的旧情,不会对我们两个晚辈下手……”
“我本来也没打算亲自动手。”江晨轻轻叹了口气,“如果不是你们两个自己送上门来,又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凌冬儿眼神闪了闪,仿佛又亮起希望的光泽,抬起头来,轻声道:“前辈,冬儿对你说的话,至少有一句是真心的。冬儿是真想给你生个孩子……”
江晨摆了摆手:“谢谢你的好意,只不过,恐怕我无福消受。”
他指着地上萧竹逐渐失去温度的身体,淡淡地道,“你们两个师兄妹的关系,应该也不止是同门师兄妹那么简单吧?如果不是你喂他喝了那杯媚药,他也不至于败得如此狼狈,说不定还能跟我过几招。而且,他被我制住之后,你假意劝他,实则从背后给了他致命一击吧?他身上的那团水雾,并不是水云战甲的特效,而是你的杀招!你对你的枕边人都这么狠心,我又怎么敢步他的后尘呢?”
“不是的!”凌冬儿急切地解释,“我跟师兄,从来只是逢场作戏,我对他从来没有一丝真心!相反,我一直在恨他!他的修为明明比我还差,却靠着男色讨好师父,才拿到了水云甲!要不然,水云甲本来就该传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