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抓住杨幺儿的手腕,往上一带,杨幺儿的手臂便腾空了。随即他再将另一只手放在了她的肘下,掌心恰好托住。十分稳当。
“现在写罢。”萧弋的语气略带危险的味道:“认真写。”
杨幺儿忙点头,借着他托住的力,乖乖在宣纸的空白处写字。
刘嬷嬷见状,道:“改日老奴特制一个巴掌大的垫子,给姑娘垫手用。”
杨幺儿点头,但目光还定在那宣纸上头,显然是听了萧弋的话得“认真写”,分神是不敢分的。
待重复写了几行,杨幺儿才开口说:“还有。”
萧弋:“嗯?”
杨幺儿指着名字:“另一个。”
另一个?
另一个名字?
萧弋取了支更细的笔,写了“月窈”两个字,问:“这个?”
“嗯啊。”
他起的名字,她倒是还记着。
难怪说了忘了字怎么写了,后头那个“窈”字弯弯拐拐,可不是难写得紧么?不记得倒也不要紧了。
“写给朕瞧瞧。”萧弋道。
杨幺儿捏着笔,还不等她动手,有宫人打起帘子来,躬身道:“皇上,永安宫差人来了。”
“何事?”萧弋看也不看那宫人,反倒是盯着那“月窈”二字,似是觉得自己起得极好。
“回皇上的话,来了个嬷嬷,可要放她进来说话?”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个老嬷嬷进来了。
而萧弋已经收回了手,正从宫女那里取了热帕子擦手呢。杨幺儿没了手臂的支撑,便抓着笔呆呆站在那儿,盯着进门来的老嬷嬷瞧。
那老嬷嬷躬身道:“奴婢给皇上请安!皇上不日便要大婚,届时要行纳彩大征之礼,姑娘留在宫中,便无法成礼了。原先是李大人将姑娘接来的,如今将姑娘送到李府上,等待行过礼后,大婚之日再从午门入,是最最好的。奴婢这便是奉了太后的命,前来接姑娘随李家老夫人回去小住几日。”
萧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李天吉?虽是他寻得的人,但他当得起朕的岳丈?他算什么东西?纳彩大征之礼,礼部若是送去了,他李天吉敢收吗?”
老嬷嬷原以为这一趟应当是极为顺畅的,谁晓得却撞上这样的局面,一时间她连口都不敢开了,汗水也顺着滑进了衣服里。
“可,可……可这祖制总是要遵循的,大礼不可废。”
“李大人既如此热情,不如请他在京中买下一座宅子,上挂杨姓匾额,如此,纳彩大征之礼自然有了去处。”
“这……”老嬷嬷自然不敢应,可也不敢说这样不好,总之左右都不是人。
“既做不了主,便回去问你的主子罢。”萧弋道。
老嬷嬷抬头瞧了一眼,无端觉得皇上今日极有威慑之力,也不敢辩驳,忙告退了。
萧弋突然转头问:“你想出宫吗?”
杨幺儿眨了眨眼,等发觉萧弋正看着她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在问她。但她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出宫?出哪里去?出宫有什么意思吗?去了会怎么样?杨幺儿一概不知。“出宫”这个词在她心头的含义,甚至都是模糊的。
萧弋见状,便知道杨幺儿压根没听懂。
他又道:“若是出宫,赐你宅院、黄金。你可过上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