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十八年,失明的西楚太上皇萧恒,重新登位,以护驾有功之名,封新认回来的儿子萧群为太子,朝中各大元无人异议,有异议的怀王一系,早已在一夜之间反出朝堂。麺魗芈伤
也不知是谁先一步传出了这样一个消息:怀王缙不是当年岑妃所生之子,而是野种,是乱臣贼子使了一记偷梁换柱之计,欲乱血统,祸朝纲,谋朝篡位,而后被帝王识破,灭于地坛之中。
这消息一经传出,怀王集团的谋臣哪肯甘休,在确定怀王已死以后,还是组织起一个讨伐的阵营,以要替怀王讨说法为由,分疆,裂土,与朝廷对峙。怀王一系朝臣多数皆暗中离开了洛京,加入了申讨行列。
这个势头,来的极为迅猛,楚帝还来不及问罪,他们就已闻风离去。
西楚国境内,时局,一片混乱棼。
这大概是楚帝事先没有预料到的,设计好的计划会在实施过程中一变再变,完全脱离了他的掌控,双目失明的他,忙的那是好一番焦头烂额。
后,楚帝发下缴文,派人镇~压叛贼,原以为无帅之兵,必成一把散沙,不想那十万缙兵拧成一个铁拳,给了朝廷一记重怆,在嘉予关附近,双方僵持不下,竟对峙了数月之久。
后,一怒之下的缙军众主将,恨上朝廷,居然带着十万缙兵,投了他族担。
这一场声势浩大的内乱,大有升级成两国纷争的趋向,这令天下一阵惶恐,原因无他,缙军投靠的乃是天下第一族。
这一投靠,缩小了西楚的国土版块,护张了龙氏的地盘。
这场祸乱,最终成就了西楚史上最最著名的:缙乱。
天下第一族:龙氏,那个最最具有神秘感的家族,真正具备拥有压制其他诸国的强大力量,皆始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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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政治里的人来说,怀王之死,命运和前途大变,对于云沁来说,怀王之死,是爱情之死,是心死的开始。
在云沁看来,无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都像是梦,一场走不出来的噩梦。
梦里的他,一死再死。
五年前是一具触手可及的焦碳,五年后是尸骨无存,化为灰烬,连骨灰都抓不到一把。
若命运如此之残忍,为何还要重逢?
若重逢是悲剧,是沦陷地狱的开始,她情愿一生不相见。
至少这样,还可以有想象的空间,期待有朝一日,终可以在人生的某个点上相遇相见,而不是此生再无期。
她哀痛,但,日子依旧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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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十八年,九月,距祭坛乱已过去六个月,时,已过中秋。
桂花飘香,凉风飒飒,从窗外吹进来,阁楼里悦耳的摇篮曲渐渐低下去,四周跟着沉寂下来,偶尔有风吹动书页的沙沙声。
“人,带回来了吗?”
云沁坐在窗口,静静的看着那些在摇曳着的绿枝,闻着那淡悠悠的花香,怀里抱着囡囡,娃娃刚刚还赖在怀里要她讲故事,她讲了几个,又唱了一段英文小曲,玩累的囡囡慢慢就睡着了。
睡的很香甜的,脸孔红红的,唇角带着笑,小小的身子缩在她怀里,那么的漂亮。
她看着微微一笑,低头亲了一下,问身后的明月。
“还没来!说了午后到!应该快了!”
明月回答。
“嗯!”
云沁抱着囡囡回床:“我陪小小姐睡一睡,你下去忙你的去,这里不必有人侍候!”
“是!”
明月离开,只留一个侍女在门外守着。
房内,云沁枕在玉枕上,细细的描绘孩子娇嫩而精致的五官。
这段日子,她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细细凝睇女儿,总想从中发现一些什么:想看到一些神似萧缙的痕迹。
偏偏,就是不像。
人们常说,女儿像父,为什么囡囡继承的全是她的基因模子。
其实,这孩子与她,也只有三分像,囡囡有自己独特的美,以后,必是美人,可惜他看不到了。
云沁闭了闭眼,将囡囡轻轻搂着,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