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写写?”艾玉棠嗤笑一声,一字一句的问道,“你的随便写写便是盘算着用什么法子去杀了敖烈么?”
屋中的众人闻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的便跪伏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母子二人一眼不眨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须臾之后,敖夜轻声的开口道,“母妃曾说过,无论如何都是站在我这边的,没有人可以伤害我。”
“我也说过,莫要去招惹他!”艾玉棠狠狠的说道。
“说到底您还是觉着我不如那敖烈是不是。”敖夜一眼不错的紧盯着自己的母妃,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细微的神色变化。
艾玉棠闻言一怔,敖夜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单手撑地,有些摇晃的站起身来,“好了,您也不必说了,我懂了。”
艾玉棠蹙眉冷声道,“你懂什么了?”
“自然是懂我在您心中的地位,在父王心中的地位,在这王府,这北境之中的地位。”
敖夜自顾自的说着,眼神看出去,一直落到不远处东苑的一处屋顶之上,“他不过是比我好命些,托生在王妃肚子里罢了。”
艾玉棠闻言心中一跳,“夜儿,你要知道,你并不是……”
“我知道!”敖夜扬起声调打断了她的话,“我并不是父王亲子,您不必提醒我!所有人都在提醒我!无时无刻!”他面部的肌肉拧在了一起,原本周正的五官变得有些狰狞恐怖。
“夜儿,你冷静一些!”艾玉棠心中蓦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忙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温声安抚敖夜道,“你是母妃的儿子,母妃……”
“是你的儿子又如何?很值得骄傲么?”艾玉棠一句话还未说完就又被敖烈抢断,她愣怔怔的抬头看着他,头顶升起一阵凉意,心中也慢慢爬上一阵疼意。
敖夜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无暇顾及他说出的话有多么伤人,“我宁愿去当那东苑的养子,也好过如今这幅不上不下,嫡不嫡庶不庶的模样!”
艾玉棠飞快的爬起身来,高高的扬手便又给了他一记耳光!
“你是不是疯了!?我再警告你一次,那个位置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你可明白!?”
这一记耳光打的极重,敖夜嘴角都滑下几丝血迹来。
他毫不在意的伸手抹去,忽的轻笑出声,“我为何不能肖想?他自己是如何当上这世子之位的全天下人没有谁不清楚吧,那我再用一次他从前的法子,又有什么不可以?若是没有了他,只有我的话,那便也只能立我了,您说是么?”
“你……”艾玉棠不禁倒退了几步,敖夜一番话下来,瞬间便将她重新拉回了当年,那个她根本不敢去想的血色夜晚。
世人皆说艾侧妃多年的足不出户安分守己,其实只是一种假象罢了,她其实还在暗中谋划着有一日去复仇。
根本无人相信她满心的悔意。
“你不懂的……你不懂的……”艾玉棠泪流满面,不住的摇头,冲敖夜崩溃的道。
……
如果真正见识过那人的残忍和手段,便真的不可能再升起半丝相抗的念头。
斗不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