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们是想趁着大明与鞑子交战的空档先咬下一块肉来?
只是
“轰!”
“轰!”
“轰!”
就当宋应升心中诸般思绪不断转动之间,一阵极其密集的炮火声突然将其拉回现实之中,待他有些惊愕地将视线转至江面之时却见本还与广州城保持着颇远距离的敌军舰队中已分了十余艘逼至眼前。
“差役们都到了没有?”
“回禀臬台,已遣人去叫了。”
待听身旁随从的回答,宋应升虽然心中焦急但着实也没什么办法。
他早在听到火炮声时便已遣人将两衙差役全部聚拢起来,可现在少说也过了三两刻功夫,而差役们却还不见半点踪影。
如此速度他自是有些不满可承平日久之下换做哪里当也是这般情形,所以他略略犹豫了一下终也只是又催了一下,却再也没多的动作。
说到底,这几十年大明虽是四处烽火,但广州这里却大体处在安稳之中。
此等情形之下,漫说这些衙门差役,便是被徐仁爵操练了好一阵子的广州驻军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
“将军!红毛的船靠过来了!”
徐仁爵在看清江中情况之后便直接来到了城中大营,其后他虽以不算太慢的速度将整营兵马全都拢在了一起,但在敌情未明之前他也只是给手下军将安顿了各自防区,却未曾真正将他们派出去。
缘何?
说到底他手中的力量实在有限,在敌军还未露出真正意图之前他又怎敢将这些兵卒散到城墙上去?
徐仁爵想的明白,红毛的力量毕竟有限,凭他们所展现出来的力量,封锁江面自然不存在一点问题,可光靠着这些战船却是无论如何都没法对广州产生实质威胁的。
所以在他看来,红毛要么就是想趁着大明全力与清军作战的空档以此来逼迫朝廷答应他们的某些条件,要么就是手中还有其他牌未曾打出。
只是这牌的可能性却着实有些多了。
看着那十多艘不断靠近的敌方舟船,徐仁爵的心绪却在急速转动之中。
会是城中有内应吗?
大抵不太可能。
城中大族皆是有家有业的,更何况陛下已经答应帮他们重开商路,他们这些靠海贸发家的人眼见便能得到巨大的利益,这么算来各个大族哪怕不为陛下效死也当安安稳稳,又怎会与红毛勾搭到一起?
心念及此,徐仁爵本还想命各队人马分赴各段防区,可在略一犹豫之后,他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江面,却未曾下过半道军令。
“将军,下令开炮吧。”
面对徐仁爵的这等表现,手下那些广州本地的军将虽有些焦急,但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理解。
他们自然晓得当初那一战中应天军是如何似砍瓜切菜一般处理了把丁魁楚围了好长时间的靖江逆王,可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那一战中全歼了敌方陆营的乃是胡总兵极其所部,自家这个魏国公府里的二公子大抵也只是跟着水师放了疾跑,并没有发挥太大作用。
所以,在他们看来,自家这个勋贵出身的上官之所以在整好人马之后便一言不发,八成是被敌军弄出来的阵势给吓懵了。
如此一来,当他们发现自家上官迟迟没有回过神来之时便也有人冒着将其得罪的风险提醒了一声。
只是
“再等等。”
“将军,城墙年久失修,若让红毛靠过来的话怕是扛不住多长时间啊。”
“这般距离,咱的炮能打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