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形,饶是他现在已是有了些身份的人,却也不得不转身朝那守城兵丁客气地问了一句。
“上官,直走第三个牌坊右转,再于第二个路口左转,待见两个石狮子再”
那兵卒稀稀落落地说了几句,而吴昌瑞却只皱着眉头,似乎还在脑中搅着什么忧患左转石狮子。
“哎呀,上官,咱这里走不开,要不然就带着你去了。”
“大人!我知道!我能带你去。”
这般情形,那兵卒自是猜到这独步兵将的想法,可当他提前用话将其嘴堵死之时却听后面队伍中传来了一阵喊声。
“行,就你来吧。”
话音落下,本还在外面排队的年轻农人扭头说了几句便不顾那络腮胡焦急地目光,直接一路小跑赶了过来。
“他给我带路也算公干,这入城钱需得免了。”
“上官,这点小事哪里还需您亲自安排。”
待听那兵丁所言,吴昌瑞笑着点了点头,显然是对他们的态度极其满意。
这也难怪,此时的咨议局在普通百姓那里虽还名声不显,但其人员却已布到了江南各县,这些吃着官饭的兵丁们又怎不知这帮人都是曾跟着太子殿下出生入死的,哪怕咨议局还管不到他们,但添上几分恭敬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半晌之后,那年轻人按着吴昌瑞所言将其带到了一个宅子门口。
待到敲开大门,那年轻人只听一声“你先在外等着”,紧接着便见其人入内,而那大门自也关了起来。
对此,他倒也未曾觉得有什么不妥,说到底似他这等在地里刨食的便往寻常大户家里送炭柴时也只能在后门停下。
若非今日有人引领,他又哪来的资格在这等宅子门口等人?
更何况
约莫过了三四刻功夫,那宅子大门再次打开,而当他将才看到那独臂兵将的身影便立刻跑了过去。
“大人,不知您还要去何处?”
“随便寻个吃饭的地方吧。”
待听到那年轻人殷勤的问询,吴昌瑞只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便在其带领下穿梭于杭州城的巷道之间。
华亭距离杭州并不算近,哪怕他骑着快马,这一来一回也得花上几日,而他宁愿丢下手里差事也要来这一趟杭州,为的便是将自己在华亭的所见所闻通过信得过的渠道传至李朝东手里。
老实讲,经了这等大起大落,他的性子早已不似过去那般跳脱,待到华亭之后,他也只是打算安安稳稳地混好差事,切莫给殿下丢人,至于旁的却是真真未曾想过。
可谁知,地方上的事虽比不得他们卫所里那般肆无忌惮,但若将其掰开揉碎来看却能把人吓上一大跳。
由此,他终在思量数日之后假托探望亲友之名来了趟杭州,准备用那等渠道将这事告知自己的顶头上司。
“你也坐。”
“大人面前小的哪敢入座?我在边上伺候就成。”
心中思绪不断转动,吴昌瑞又将在那宅子里所听到的和自己在华亭所见拢了一拢,待到其反应过来之时,他人已在酒楼靠窗的雅间中落座,而那年轻人则恭敬地侯在一旁。
“不必如此,当初咱也不过一寻常兵卒,若非殿下心善,似我这等废人又怎会有今日?”
话音落下,那年轻人口中称是,但就是不敢落座。
见此情形,吴昌瑞用仅存的一只膀子将其强行拽到座上,随后才与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你叫什么?”
“回大人的话,小的叫卢大山。”
“是哪的人啊。”
也不知是吴昌瑞心中有事,还是两人之间因身份差别而没旁的话说,总之在这一顿饭中,他问来问去也就是那么几句循环播放,而那卢大山却也不耐其烦地一再回答。
三两刻之后,吴昌瑞再次回过神来,待见桌上已吃了个干净的饭菜,他便准备给卢大山几文赏钱,可谁知这时他却透过窗户看见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
这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