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作为始作俑者,他虽不清楚博洛等人会有什么动作,但对其思路大体还是能猜到几分的。
说到底就是怎样让多铎的损失大一些,而他们却不用担上见死不救的责任罢了。
事情到了这般程度,剩下的事似乎就是怎样专心坑死多铎。
可朱慈烺也不是傻的,他自然知道,自己虽与博洛有了默契,但若是自己因此而放松警惕,那么一旦被博洛寻到破绽,他也绝不会放过机会。
由此,芜湖一线便出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局面。
明清两方都在不断派出斥候探查对方动向,可在其他时候极为寻常的斥候战却在这里甚少出现。
“少帅!东面有一队鞑子!”
在数日前,朱慈烺下令让各军尽最大可能探查清军动向,可于此同时却又严令不许与清军斥候发生争斗。
对这样的军令,侯世禄原本是满腹牢骚的,他甚至还觉得太子殿下这是“瞎指挥”,可谁知在军中斥候陆续回返之后,他却发现本因折损不少的斥候们竟然连根毛都没掉。
由此,他便花了一个整夜的功夫挨个问了一遍,待到最后他才明白,斥候们之所以没有出现伤亡,并非自家斥候于数日之间有了多大长进,而是清军斥候竟然也在发现他们之后选择了躲避。
如此一来,本就聪颖的侯世禄立马意识到这里面的问题,所以今日他便亲自带人出来看看情况。
“过来了?”
“没有,这两日都是这般情况,我们躲着鞑子,鞑子也躲着我们。”
闻得发现鞑子踪迹,侯世禄立马来了兴趣,可在听到自家兵卒的话后,他却不由思量了起来。
大战之前散出斥候自然是情理之中的,己方斥候不如鞑子强悍,避战自然也是正确的,可怪就怪在鞑子为何也是这般?
“跟上去看看!”
“少帅!殿下严令,发现敌方斥候就得快些躲避。”
“我知道,就是跟上去看看,没事的。”
随口敷衍了一句,侯世禄便一马当先往发现鞑子踪迹的方向而去。
见此情形,其余兵卒除了催马跟上,倒也没了旁的选择。
约莫一两盏茶的功夫,一行人到了发现清军鞑子的位置,其后一番探查,待到寻见其痕迹,他们便悄摸摸跟了上去。
这芜湖周遭,以长江芜湖段为主干构成了一个较为完整的水系。
长江芜湖段长约五六十里,右岸有青弋江在其南处注入长江,左岸裕溪河在裕溪口附近注入长江,扁担河系青弋江、水阳江在芜湖县清水镇汇合后的一个分支,流经市郊东侧在当涂县附近注入长江。
如此一来,几条宽逾数丈的水道便在芜湖周遭构成了一个个几字型的河套。
跟了一阵,侯世禄并没有特别的发现,其后他便打算换上一处再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发现出现这种情况的缘由。
可谁知就当他准备掉头离开之时,有那眼尖的兵卒却见似发现了什么。
“少帅!你看林中似有人影!”
闻言,侯世禄自是运起目力往远处看去,待见其中果有人影闪动之后,他略一犹豫便带了数骑悄摸摸溜了过去。
此时密林深处,一队队穿戴简陋的民夫正在砍伐树木,而在周遭亦能见到不少身着清军甲胄的兵卒正在不断巡查。
一、二、三二十五五十六
凭着长久以来的经验,侯世禄不断在心中计算着清军兵卒的数量,待到最后这数字虽已乱了,但他却能确定这队清军当有百余人。
光是看管的人都有这么多,那么干活的民壮又会有多少?
为何要在这时大量伐木?
见此情形,侯世禄心中不由一阵疑惑。
木材是重要的战略物资,不管攻城或是防守却都必不可少。
可现在清军的攻势早已修造完毕,便是其中稍有破损却也用不了这么多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