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什么醋?”蒋氏哼了一声,也面向窗户,身子站得笔直:“我再如何,又怎会吃个死人的醋?再说了,她有的,我都有,她没有的,我也有。
“这些年我对你,对陆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陆阶转过身来:“谁说不是呢?多亏当年夫人不弃,以清白之身嫁予我这亡了妻的鳏夫,又替我抚育长女,生育次女,这份恩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蒋氏顿了下,正色道:“好端端的,说这些肉麻的做什么?你在外头胡闹倒罢了,回来也这么不尊重,当我是外头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一般,挖空心思地哄着不成?”
陆阶笑了下。
看她一眼,走了出去。
拢香端着茶走到廊下,恰好与陆阶迎面遇上。
陆阶停下来,也看了她一眼,伸手接了她托盘里的茶,喝了两口后,然后放回去。
拢香一直等到他走远才抬起头,定下心神走进屋里:“太太,老爷刚回来怎么又出去了?”
蒋氏闭上眼:“你管的太多了。”
拢香立住不动。
蒋氏睁眼看向那棵桂树,然后道:“郭路呢?让他打发人去潭州,去了吗?”
“去了。”拢香忙道,“今早遇见了表少爷,他说太太吩咐的事情已经去办了。”
“今早?”蒋氏望着她冷笑,“今早的话,直到这会儿才告诉我?”
她站起来,啪地扇了一巴掌过去。
拢香猝不及防,脸被打得甩到了一边。
……
陆珈给唐钰指的路,不可谓不全面,不过对沈轻舟而言,甚至对唐钰而言,都不过是迈迈腿的事,连打点的银子都省下来了。
隔天夜里,沈轻舟就拿到了唐钰打听来的结果,坐了一阵之后,他才沉着气来找陆珈。
“如你所料,你舅舅还真的为了内部的这个职缺忙活了很久,而且,你父亲好像还的确在插手。关键是,插手了不止一次。去年前年,你舅舅两次都有调任升迁的机会,结果都被搅黄了。”
“是吧?”陆珈放下了手里的笔,“那现在进展到何种程度了?”
“还差最后一道关。这次是都察院都御史举荐,还是很有希望的。但你父亲这么一来……”
沈轻舟实在搞不懂。知道陆阶是奸臣,奸臣也没有这么闲的,他不忙着祸国殃民干大事,专盯着他的前任大舅子过不去,这算怎么回事?
“那跟我估摸的也差不多。”陆珈想了一下,又问道:“我让你去打听程家这边呢?”
“程家没有什么幺蛾子。”沈轻舟喝着茶,“你舅舅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你的大表姐已经出阁两年。两个儿子,长子程谊十七岁,已经备考乡试,听说学问不错,有中举的希望。幼子程谚十四,也在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