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郎中想用手里的权利来逼迫她娶妻,又蠢到给人当枪使来害她,她自然不会对沈郎中客气。现在,她需要立刻扭送沈郎中去皇上面前认罪,把这件事给坐实。否则,只要走出这道门,沈郎中不会承认他说的话,世家也会不管不顾地开始制造舆论。张松涛两人又不是真的静王府的护卫,到时候她只能被动地挨打,没有反抗之力。
一听杜锦宁这话,沈郎中的脸就一阵红一阵白,内心挣扎得十分厉害。
如果他真去了皇上面前坦白,把自家岳父给拖下了水,一来夫人不会饶他,二来那些世家也会恨他入骨,不会让他过好日子的。
杜锦宁自然知道,想让沈郎中自己下决心不容易,毕竟怎么的他都得不了好。
她也不磨叽了,转头对张松涛道:“张护卫,劳烦你到静王府说一声,让静王去皇上面前禀明此事,请皇上裁决。”
“是。”张松涛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虽没有杜锦宁聪明,但也知道这事严重,已不是捉婿问题了,杜锦宁这是实打实地想让他去静王府搬救兵。
他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外面沈郎中带来的护院听到包厢里发生冲突,就早已威逼利诱让楼上那位行商的客人离开了。几人都围在包厢门口守着。
此时见张松涛要走,他们知道张松涛是静王府的人,并不敢直接拦下,都拿眼睛去看着沈郎中,等着他的命令。
“张护卫、张护卫,还请先别走,我跟杜状元之间不过是个误会。”沈郎中连忙对张松涛道,又用示意护卫拦住别让张松涛走。
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杜锦宁又岂会看不到?他们会打眉眼官司,她跟张松涛之间自然也会打。
她用眼神示意张松涛一定要离开。
张松涛会意,瞪大了眼睛望着沈家护院冷笑道:“怎么的,我要离开,你们还敢强留小爷不成?”说着就做出要打架的姿势。
刘大庆虽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心思机灵的。
他笑呵呵地将衣服一撩,露出腰间的一把长刀,从刀鞘里抽出明晃晃的刀刃来,在沈家护院面前比划了一圈:“我静王府护卫办事,还真没怕过谁。有本事你们都上啊。”
杜锦宁就在旁边搓火道:“张护卫、刘护卫,他们要拦你们就尽管开打,静王爷那里有我呢。我倒要看看,等打出了声响把茶馆砸了,引来了府衙的差役,沈大人这事还遮不遮得住。我狷狂不狷狂这事另说,反正沈郎中一个小小五品官,就敢不把静王爷放在眼里,藐视皇权,这个罪名可是完全坐实了。”
沈家父子:“……”
父子俩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来逼迫一个新科状元做女婿(妹夫),怎么事情就演变到这一地步!
沈郎中做了一辈子官,虽有岳家扶持,但能做上那么个重要位置,他也不是个酒囊饭袋,还是有真本事的。
有这么个功夫,他也把事情捋顺,将利弊都掂量妥当了。
他对岳家不设防,被世家利用约杜锦宁吃饭,到了这里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他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跟静王府的护卫发生冲突,闹大了被扭送皇上面前;一个是自己主动跟杜锦宁去皇上面前坦白。除此之外,再没第三条路可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