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都说是你蠢,难免还会再有商有量一段。大家都是行商之人,你傻我不傻。”
“你、你!”韩景气得站起身,指着秦春子就骂。“这才是你的本性不是!耍着爷好玩是不是!合着之前骗得严实!那你再说!现在怎么办!你肚子怎么办!”
韩景发怒起来也不顾场合,直接就大声嚷嚷。
躲着偷看进展的亲叶子担心极了,生怕又被人怎么听了去。
可秦春子也不好惹。她便也是不怕的。
于是,她也大声地回答韩景。“这个也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没有爷你能有这孩子么!你就想这么不要他了?爷告诉你!韩家的孩子,还没有别人说了算的分!”
“啊!”
正巧此时,一个打着伞端着碗的仆人听到了这话,吓得不清,连忙想跑。
“拿过来!”
秦春子眼睛直盯着韩景,却是对着仆人命令。仆人连忙端着碗上去,略带犹豫。“二姑娘……”
秦春子一把抢过仆人手里的碗,把里面的东西一喝而尽。她把碗朝韩景身侧仍去,瓷碗碎裂在了韩景脚边。秦春子一抹嘴,不服输的看向韩景。
“你、你喝了什么!”
韩景连忙上前,总感觉到了不好的预感。他弯腰抓紧秦春子的两边手臂,愤怒的质问她。“你喝了什么!”
“现在没你说话的份了!”
韩景看向仆人。“她喝了什么!”
仆人伞也没拿住,掉在了地上。她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大夫……”
“我问你是什么!”
仆人连忙磕头。“不关小的事啊!是二姑娘让小的准备的。是打胎药,真的不关小的事啊!”
韩景看向秦春子,抓着她双肩的手颤抖着。他的桃花眼里一片茫然,他看着秦春子,感觉像是第一次见着她一样。
“韩家的孩子我怎敢留。你们韩家家大业大,稍稍动动手指头都能拿捏我们听风。若是孩子生下给了韩家,姐姐会有多伤心。终归是个麻烦,肯定留不得的。”
有那么一瞬间,韩景抓秦春子肩膀的手用尽了全身力气。“你疯了!你疯了吗!那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连眼睛都不眨!”
“姐姐说了,这孩子交由我来处理。无论我怎么选择,姐姐都不会生气的。”
分明他们是在说同一件事,可偏偏又好像完全不同。韩景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失意。他自认待秦春子不薄。如今既然扭头回来了,那定也是存了要迎娶她的心思。
他便想着她是坏,他最讨厌这样心机深沉的女孩。可偏偏他总是忘不掉她眉眼的笑,策马赶过来的路上,他为了她找了无数理由,想着她只是太孤单了,她年幼遭受了那么多苦难,性子难免有些极端……
可是她做了什么!
她对他作了什么!
“好!”韩景逼迫自己松开秦春子的肩膀,用理智压去自己的愤怒,使得自己看上去平静。“你倒是好的。你倒是想着了你姐姐,那么我呢!这孩子呢!”
秦春子又是一个废话的表情,看得韩景心里头针扎般的疼。
“这关你什么事。本来就是错了,是桩荒唐的糊涂事。再说,姐姐喜欢孩子,我和谁生不也是一样的。何必给姐姐找韩家这样的大麻烦。”
那么一瞬间,韩景浑身的血液都泛起了寒意。
他在意那一夜的事情,总是流连在她左右,而她却平静的告诉他,和谁生孩子不是一样的。
大抵是老天爷为了报复他这性子,偏给了他这样的磨难。这人心比石头还硬,从没有过他的影子。既然如此,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韩景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说。他迈着自己沉重的步伐,从秦春子身侧走过,一步一步,离开了这个满是荒唐的地方。
一声自我嘲讽的浅笑,淡淡的在人耳蜗边徘徊,渐渐消失不见。安静下来的院子里,徒留雨水击落地面的声音,什么也没有。
那久闭的房门被人从里头打开。
终究,秦春子还是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