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庄守心还是得过扬子宁点头的人。将来仕途远不仅仅如此。在他们看来,这许秀儿,包括这县府,都是乡野之地里的乡野之人。如此而已。
冬娘故意说庄守心是庄秀才,就为了探庄守心的口风。虽然丫鬟口风严谨没泄露些什么,但从她的态度中,冬娘也能窥测出庄守心的非富即贵。
要不怎么说,这市井之徒有市井之徒的活法,这权贵之势有权贵之势的活法。总归,是有道理的。
冬娘故作被训斥的尴尬,低笑不语。
许秀儿羞怯的帮冬娘请罪。“我这仆人性子直爽,没有恶意。还望公子宽恕。”
“只是护主心切,庄某人醒得。只是小姐这倒是真与我相识?倒是我忘性大,没能记得小姐。”
许秀儿低头给庄守心行了个礼,这才红着脖子回应。“小女子名唤许秀儿,公子两年前来过我府,恰逢小女子生辰,公子与小女子曾交谈过几句。公子贵人多忘事,可能不大记得了。”
庄守心一听他报名号和时间,大概就猜出了她便是庄曜玥幼时记挂着的许秀儿。出落得倒是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也难怪庄曜玥喜欢。
庄守心这会突然放松了下来,心情也随之愉悦。如果是这样,那庄曜玥和秦叶子,大抵也不会真的有别的牵扯。
秦叶子这人,看上去性子爽朗,实际上是个小心眼的。若是哪句话惹恼了她,她定是要还回来才罢休。若是这样,估摸着也不会甘愿将自己置于许秀儿之下。
当年秦叶子带庄曜玥去送礼,说得很是清楚,是为了让这许秀儿激励一下庄曜玥。可后来他也听说,那一届庄曜玥并没有考上秀才……
秦叶子大概还真会放松警惕。
庄守心喜滋滋的想着。或许秦叶子暗中替别人搭了线,自己还茫然得一无所知。对比庄曜玥的变化,庄守心便将其归结到许秀儿身上,一切就合理了许多。
庄守心又哪里知道,庄曜玥在那许府,不是稍微受到了点打击,而是让许秀儿,背地里狠狠羞辱个便。若他知道,也绝不会有这样的误会。
“原是许小姐,怪我没个记性。许夫子好棋,我当年上府还请许夫子解惑过棋局。”
许秀儿害羞的低下头来,心脏跳个不停。她对庄守心,本就记挂着,多年未见,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如今人重新出现不说,还更加风度翩翩温文尔雅,她少女怀春,怎会不动心。
丫鬟把许秀儿看个透彻,倒是庄守心不了解女人,只当许秀儿是个闺阁女子,胆小易害羞,没往深处去想。
若是旁人,丫鬟早就呵斥了去。只是她听庄守心一说,只当庄守心与她有什么不解渊源,不敢多嘴。
“是吧,冬娘便说是公子。唉,别光站着,亭子里头沏了茶,公子里面坐。”冬娘笑眯眯的和一开始完全变了副模样。高高兴兴的把庄守心迎进了亭中。
庄守心不便推辞,便跟了进去。
就是这么一时的放松警惕,往后的事情,便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庄曜玥来得比拜帖上的时间要更早了些,但也是个守规矩的,老老实实在门外候着,也不让下人去通报。
许夫子和县官下着棋,稍微过了时间。下人见庄曜玥态度极好,并且拜帖上的名讳,正是本次的乡试榜首,下人便自作主张去通报了一下。
县官多少被打扰了兴致,脸上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