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昀自是不会,但其他人不好说。
写完两封信,天也快亮了。
梁婠洗漱更衣后,便去隔壁看太师,人还未进去,太医从里面出来。
“夫人,”太医神色凝重。
梁婠朝里头看了一眼,见未惊动熟睡的人,便领着太医去屋外。
天光微亮,晨起的风有些凉,梁婠拢了拢衣衫。
“您有什么话,直说吧。”
太医也不再磨蹭,直言:“这时疫本身只要按方子用药,并不算难治,熬过去就好,可偏太师有旧疾,眼下时疫是没什么问题,可时疫致使旧疾严重,只怕——只怕太师未必能躲过这一劫。”
太师是个什么情况,梁婠心里有数。
见梁婠不吭声,太医又道:“还请夫人早做打算。”
梁婠微微颔首。
太医说完,轻叹着气进了屋子,梁婠独自站在院落里,凉风将她吹得透透的。
等梁婠再进去,太师在服药。
眼里有了这些天没有的神采,她心头只觉不好。
他十分配合地用完药,对梁婠招手,示意她坐下,有话说。
太医递给梁婠一个眼神,梁婠心头一紧。
她稳了稳心情,在对面坐下:“可感觉好些了?”
太师靠坐着,笑了下:“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梁婠没来由的心里泛酸,轻轻摇头。
太师蹙起眉,似在回忆:“昨晚,我睡得很好,还梦见了许多人,其中就有你阿翁,他怨怪我,怎么不好好待你,你说多年不见,他一见我,倒不问我好不好,先只怪我们薄待了你——”
他眼里闪着光,嗬嗬笑着,许是牵动太多力气,又咳了起来。
梁婠起身想帮他拍拍,却被他摆手拒绝。
他缓了缓,才又道:“你这孩子自是好的,只是我也有我的私心,你和他的生辰八字,是我拿去让国公占卜的。”
梁婠错愕一愣,惊讶:“所以那庚帖?”
太师疑惑,“庚帖?”
事已至此,也没必要遮遮掩掩。
梁婠如实道:“我曾见过一份很老旧的庚帖,上面写着我和大司马——”
太师奇道:“我不是叫人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