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里头那声音又道。
“这位施主不必焦急,稍安勿躁,只消片刻便轮到你了。”
沈南乔浑然不觉宁肃的异样,只安抚地拍了拍他肩膀,随即推门走了进去。
屋内干干净净,只有一桌一床和两个蒲团,那方丈正跪坐在蒲团之上,旁边摆了只签筒。
见沈南乔进去,默默转动手中佛珠,笑道。
“一别经年,不知女施主可好?”
沈南乔如醍醐灌顶般打了个激灵,脑中涌上不少片段,却都快的抓不住,她不由自主蹙紧眉头。
“大师这是何意?”
方丈掐指算了算,微微摇头。
“竟是忘了些许前尘旧事,也罢,也是命中注定。”
沈南乔愈发觉得云山雾罩,她上前两步,试探着开口。
“敢问方丈单独叫我来,有何赐教?”
那方丈目光炯炯看着沈南乔,伸手将签筒推了过去。
“除旧迎新,可有兴致卜一卜新岁的运势?”
久闻隆福寺方丈的卦千金难求,这简直是送上门的好事。
可沈南乔却没有动。
“大师莫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谨慎地看了看地上签筒,“我与大师素昧平生,缘何对我格外青眼?”
方丈慢悠悠地换了个姿势。
“莫非是要等老衲说,你印堂发黑,眼底生青,恐有血光之灾,这样救人于水火才更有说服力吗?”
沈南乔瞠目结舌,万万没料到方外之人竟然如此红口白牙随意开口。
方丈摆摆手。
“昔日与女施主曾有一面之缘,本应前世就助你于危难,孰料却迟了一步,只好这一世多填补些,也就是了。”
沈南乔大惊失色。
“你说什么?”她不由自主捏紧手指,“什么前世今生?”
方丈撇过头去,瞧着外头,不知在跟谁说。
“有些话不必说得太明白,施主心里有数便可。”他低头拿起那签筒,递上去,“只说算还是不算?”
沈南乔略略思索了一下,在方丈对面的蒲团上跪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大师好意,那我就算一卦吧。”她伸手从荷包里摸出锭金子放在地上,“先付了卦金。”
方丈却摇摇头。
“老衲这卦无价,施主若真要给的话。”他指了指荷包,“留下个锞子吧。”
沈南乔大惑不解。
虽说方外之人不看重黄白之物,但这金锭子和金馃子孰轻孰重,应该还是分得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