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行了多久的路,又到了休息的时间。
“拿去。”阿伞居高临下,将两瓶丹药递给吴炯。
吴炯不客气地接过,打开瓶子嗅了一口,“竟然是中品的聚气丹,你……”吴炯话还未说完,阿伞已经转身离开了。
一路上都是由吴炯御剑飞行,停顿休息时总是他最需要恢复真气,阿伞揉了揉白猫的脑袋,带着它往山上走去。身后的吴炯低头看看丹药,嘴角轻轻勾出一道弧度,抬头迎上南乐扬的目光,吴炯将那抹弧度扩大,南乐扬也笑,然后拂袖而去。
这男人对阿伞分明有很强的占有欲,偏执容易成狂,吴炯支着下巴想,半晌摇摇头,这关他什么事。
山崖之沿,阿伞坐在边上,不时有寒风吹过,白猫一个劲地往阿伞怀里拱着。阿伞手中缓缓摩擦着一块玉牌,神色怔然,自从上次之后,她心念期盼着再传来音讯,却只是空等。
旁边忽然坐下了一人,阿伞扭头,南乐扬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山崖边上。
“阿伞,小心风大。”南乐扬说着,将一件披风披在阿伞身上,又细心将披风的绳结系好。
“谢谢。”阿伞低声道,目光又转向手中的玉牌。
南乐扬又笑,“阿伞,我给你讲个笑话吧,从前啊有个小和尚……”
阿伞心中叹了口气,收起玉牌,静静听着南乐扬说话。南乐扬说完,摸了摸鼻子,“这个笑话的确不怎么好笑……”
“乐扬…当初一个人,很辛苦吧。”阿伞低声问道。
南乐扬一愣,才笑道:“不辛苦,想到还有阿伞在,就没有那么绝望了。”
阿伞扭头,看到抬头望天的南乐扬,眼睛微微闪动着水光。阿伞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当年他还是个孩子啊。
“阿…阿伞。我长大了。”南乐扬忽然有些害羞,低下头,“以前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了。”
阿伞一笑。将白猫塞进南乐扬的怀中,“这家伙虽然没什么用,但抱着会很安心。”
白猫怕冷,一进南乐扬怀中就拼命往里拱,南乐扬轻轻抚摸怀中的蜷成一团的白猫。很轻很小心。指尖传来的暖意和柔软,让他想起了很多年前,母亲牵着他的手,哄他入睡。
手力忽然一重,怀中的白猫‘喵’地叫了一声,很快地窜了出来,跑回阿伞的怀中。
南乐扬才回神,有些慌忙,“……对不起,不小心弄疼它了。”
“无事。”阿伞知道南乐扬方才应该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南乐扬指尖互相摩擦了一会儿。但那暖意还是很快地消失了。又是一阵沉默。
“阿伞,你呢,你在东洲那些年,过得如何?”南乐扬问道。
“很好,很幸运。”阿伞说着,笑了笑。
“阿伞也有不开心的事吧,方才瞧见阿伞一直握着那块玉牌……”南乐扬试探地问道,“那玉牌对于阿伞来说,是很重要的罢?”
阿伞歪了歪脑袋,很重要啊。因为是那个人的东西。可是说起来,到底又有多重要呢?真是奇怪的东西,好像莫名其妙的,长鱼在她心中的位置越拔越高。有时候在半梦半醒间,会重新回到那段在主峰后相处的日子。
明明很平淡,感受却又那么深刻。
南乐扬见阿伞陷入沉思,笑容渐渐褪去。
“人生会有很多个第一次……”阿伞说道,“有些第一次会彻底占据你心里的某个位置。”
所以那个人,很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