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问什么就问吧。”文相重新坐回了椅子上,身形突然佝偻起来一副老相。
“老师……”周林素犹疑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他试探着提了一句:“皇后娘娘她……”
文相摆了摆手说道:“老夫都这般年纪了,一把老骨头也没什么用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如今老夫也算是看开了,都说生前身后名,老夫也不在意了,就希望这些后辈们都能好好的。”
文相从不曾像如今这般悔恨过,他为人处世向来不愿回头,可是到了这般年纪的老人哪个不是时时的回顾着过去?
如今他也算是从朝中退下来了,时间空闲下来做事反倒开始瞻前顾后,可是就算心里再担心又有什么用?
如今他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了,掰着手指头过日子,到了一抔黄土功过任人说去吧!
“不说这些了。”文相摇了摇头仿佛嘲笑一般扯动嘴角,“说说你今天的事情吧。”
“是!”周林素也不愿提起文相等伤心事,便顺着他的话将这件事情揭过去了,“老师,其实这件事情舒意兄也跟弟子谈过了。”
“学生曾有个同窗近日来京,他家里身处北地,说是近些日子来天气不太对劲,文兄之前也与学生提过钦天监夜观天象的事情,有意做些什么,恰好学生近日来看您,便想着一同前来问问您的。”
“可是文兄衙门里还有事情要忙,所以学生便自己来了。”
“这件事情老夫早有耳闻。”提起正式文相的脸色也严肃了起来,老人抬头透过窗扉看了看外面的天,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卷走了树上最后一片叶子,呼呼然然的飘落在地。
“钦天监上禀此事的时候陛下不以为意,为此朝中还起过一时的争执,不过这件事情文家不是早有准备了吗?为什么要旧事重提?”
周林素跟在文相身后一起走到窗边,他看着屋外草地上枯黄的杂草脸色溢满了担忧的神色:“正是因为陛下的不以为意,学生和文兄才多有担忧。”
“舒意的意思呢?”文相关上窗回身看过去,阻隔了屋外的寒风,屋里的温度很快就回升起来,“之前做的准备不够?”
“文兄担心,今年冬日可能会有雪灾。”
闻言,文相神色一敛,“他有几分把握?”
“七分。”七分,虽然看起来不多,但是文忌此人素来谨慎,没有了解透彻他从不会随意猜测,如今他能给出七分,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文相显然也很了解自己这个孙子,闻言脸色的神情愈发沉重起来,他想都没想大手一挥道:“回去替老夫传话,告诉舒意按他的意思来做。”
“有什么困难让他来找老夫!”
周林素低声应了一句,他不擅天相,虽然入冬以来天气确实有些变化,但是要知道文忌要做的事情几乎是倾尽文家之力,若天灾没能如约降临,一切都要打了水漂,到时候文家一番飘摇在官场上就更站不稳脚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