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干嘛了这是?”她摇了摇兰馨,对方没反应。
“快走啊,不是在比赛吗?”她又摇了摇大师姐。
“嗤——”大师姐不悦地冲她说,“别吵。仙女可以不当,这琴不能不听。”
魅羽愣在原地了。这、这是着魔了吗?这琴声是有点儿好听,可至于这样吗?
眼珠一转,又冲几个姐妹说:“这也太无聊了。前面其实还有个更帅的,在那儿说评书呢。”
然而姐妹们没反应。
“还有个在跳舞,衣服都快脱光了!”
还是没反应。魅羽急了,纵身跃至大石上,将书生的琴一把夺过来,冲姐妹们大喊:“还不赶快走?要不我把琴摔了,看你们听啥。”
六女愣了一下,终于醒悟过来。一个个站起身,朝前方快步走去。待她们走远了,魅羽才抱歉地把琴还给书生。
“得罪了得罪了,弹得可真不错。继续弹啊,一定要把其他人的魂儿都勾住喽!”
说完一面撒腿去追姐妹们,一面暗自纳闷儿:听琴,真有那么魔幻吗?比评书和跳脱衣舞的大帅哥都让人着迷吗?
七姐妹一行人走了没多久,眼前骤然开朗。在群山环绕中,远远望见一片晶莹剔透的亭台楼阁,上面人影憧憧。其后是万丈倾泻而下的一条大瀑布。也不知是施了什么法,瀑布落下的声音被隐去了,所以并不吵闹。从瀑布里流下来的水,最终汇成一条五六丈宽的河,横在魅羽面前。
河上有座拱桥,估计桥那边的亭台楼阁就是玉帝王母召见参赛者们的地方了吧?只不过此刻这座桥的中央站了三个人,正是十二时辰官中的三个女官。当中的酉时官手里拿着一个卷宗。
“呵呵,魇荒门的姑娘们倒是迅速啊,”酉时官皮笑肉不笑地说,“只不过这最后一关你们能不能过得去,可就不好说了。”
说完将手中的卷宗展开,念道:“三道题中答对两道,才能过去。第一题,慈粘绣和南屿绣在处理末针的时候,有何不同?”
众姐妹愣住了。最擅长刺绣的七师妹谧慈走上前去,说:“这慈粘绣,曾在一本绝本女红书中见过。可这南屿绣,便是听也没听说过。”
巳时官冷笑一声。“孤陋寡闻,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第二题,龙云祈雨术和万津祈雨术在……”
魅羽飞身至拱桥旁,绕着桥上下一圈,又横着一圈,然后伸手往右侧的山腰一指。
三个女官连桥一起在河上消失了,瞬间出现在右侧的山腰处。魅羽停在河中央的半空,朝姐妹们一招手。河太宽,姐妹们纵然身手不错,也不可能一跃而过。魅羽让她们依次冲自己跳过来。接住一个,扔到河对岸,再去接下一个。
七人都过了河,看也没看山那边的三个女官,就朝前方的露台走去。
露台上人虽多,但多数是仆人。除了玉帝夫妇,便是十来个和玉帝关系密切的天官,气氛很是随意。当中认识的有来时并肩作战过的多闻天王,和刚刚走在她前面的黄袍太上老君。
上首坐着衣着华贵的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应当就是玉帝夫妇了。这二人的容貌用姣好、漂亮、帅气来形容都是不恰当的。因为第一眼看到这对夫妇,最强烈的感觉就是这俩是“上等人”。
要说魅羽这两年见过的帝王将相、皇亲国戚,也算不少了,可谁都没有眼前的二人给她如此强烈的阶级地位感。仿佛他俩天生就该管理六道众生,而魅羽天生就该被他俩管。天经地义,心服口服。
“想不到这最晚进场的,竟夺了个头筹,”王母笑着对身边的丈夫说。
在魅羽听过的神话故事里,王母最擅长的事就是破坏别人的姻缘。所以魅羽一直把她想象成申时官那种刻薄善妒的女子,无非是多了些华贵大气。
谁知今日一见,王母的脸上不仅没有半分刻薄,反而在端庄中带着种风情。身材没有丝毫中年妇人常见的臃肿,佩戴的首饰也恰到好处。怪不得灵宝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呢。
只不过……此刻王母望着老公的神色中满溢着幸福。若非魅羽之前托人在涅佩佩那里打听过这对至尊夫妇的一些内情,定会被他俩骗过了。
身旁的六姐妹齐齐行礼,“民女叩见玉帝王母。”
“臣魅羽叩见玉帝王母,”魅羽口中说着,也双膝跪地,中规中矩地磕了个头。为何自称臣呢?她既是天庭记录在册的一品夫人,再称民女就不妥当了。
“免礼,赐座。”王母冲她们一笑。
七姐妹身后摆着几十把轻便的空椅子,估计是给选手们坐的。
坐下后,又听王母继续说道:“刚才的比试,并非我们天庭之人穷极无聊,拿大家寻开心。这歌舞嘛,在预赛时已经比过了,我听说你们各个都很棒。容貌身段,不用问,也都是凡间一等一的。今日比试的,乃是接人待物、应对意外的能力,以及处变不惊、抵制诱惑的定力。”
听琴比的是定力吗?魅羽心说,不过是我自己太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