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本就不想和送礼的人多废话,可一想到那个妹子,他的心里又有点不忍,所以才留下了一句活话,虽然这话半点用处都没有就是了。
若袁家成功扳回了局面……不,这种可能应该只存在于理论中吧?
曹州,袁家。
多年来每日都张灯结彩的大院仿佛被一层阴云笼罩了。以往,家里上至老爷下至仆役说起话来都是趾高气昂的,恨不得鼻孔朝天;现在,大多数人的面色都有点灰败,再没有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不可一世的骄态。
京城发生的事,袁家人早就得知了。起初,他们根本不以为意,完全没想到针对那两家的批评风潮会与自身有关。后来媒体的焦点转移到了袁家,他们在吃惊之余也并不担心,这天高皇帝远的,谁爱说就让他说去吧,谁又能拿本地的地头蛇怎么样?
直到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传来,人们的心中才开始犯嘀咕:这事到底还有完没完?
袁老爷端坐在太师椅上,看上去倒是颇为气定神闲。作为当家人,他不能显露出什么紧张的模样,要不下面的人看了就更加惶恐了。
所以,他克制住了心中的不安。
有时他会想,自己怎么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多年来,有多少人想扳倒袁家,可最后还不是灰溜溜地成了他的手下败将?
想到这儿,他身上的气势便足了一些,那一点点不祥的预感也被挥散得无影无踪了。
萧靖……吗?
那个年轻的身影浮现在脑海的瞬间,袁老爷不禁把牙咬得咯咯作响。
秦子芊的事过去之后两边都沉寂了两个多月,原以为对方就那样忍气吞声了,谁知人家的报复从未缺席,只是在你已放松警惕的时候姗姗来迟而已。
那小子年龄不大却这么能隐忍,应该是信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人啊。
袁老爷打定了主意:此事若能揭过,定要与他好好算算这笔账!
正思虑间,有人在厅中站定,恭敬地叫了声“老爷”。
袁老爷听到声音便眼前一亮,道:“袁福,你回来了?可从京里带回什么消息了吗?”
袁福支支吾吾的不肯开口。
袁老爷心一沉,虎着脸道:“有事只管说,你跟了我二十多年了,还不知道我最讨厌的便是别人连话都说不清楚么?”
话音刚落,袁福突然拜倒在地,泣声道:“老爷,是小人无能,把您的差事办砸了……京里……京里根本就没人肯见小人啊!”
袁老爷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