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想忘记?”她奇怪,不能理解这种想法,忘记了的话,那么好多重要的事情都没有机会再想起来了。
“因为痛苦啊,忘记也是一种逃避。”辛德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了低,在初漓还在想她的意思时,她再度扬起了她精致的眉尖和嘴角,“你是叫初漓对吗?”
“你以前,也应该是个沉静的姑娘。”她说,“这样很好,你是个不错的姑娘,跟你说话,我感到愉悦。”
她重复了一遍,“这样很好。宫疏,你要多学着些。”
初漓笑了,这位贵太太看着并没有她的外表那样难以相处,是个很好说话的人。
“这茶看样子是喝不到了。”辛德太太坐了一个下午,虽对话不多,留下的好些话都让初漓若有所思。
“宫疏,你的主子什么时候回来?别让他的小姑娘等太久了。”
“应该快了,他交代过晚上要回来吃饭。”
“这样啊,”辛德太太笑笑,看了一眼初漓。女孩子年轻美好,像朵安静清瘦的寒梅花,笑起来极为动人,也难怪宫池若用了心思。“我先回去了,看样子今天是见不到了人。”
“你带了什么消息?”
“反正不是什么大事。还不如说,是来逗逗你玩的。”她翘着唇角,仪态万千地出了门,宫疏咬牙切齿,送也没送她,还是下属护送她出去的。
宫疏料的不错,宫池若在她走后不久便回来了,初漓也随着宫疏出去迎接他。他穿得单薄,还是出岛时穿的那件中式的长衫,什么装饰也没有,长身玉立,墨发在风中飞扬,是把这一身黑色穿得最好看的人。
他刚下车,宫疏已经等候在边上了,给他递过去了一件大衣。宫池若随手拿过去了,眼睛看了一圈,停在了初漓身上。她看着有些冷,尖尖的下巴缩在一团雪白的毛绒领子里。宫池若打量一下,看到她鞋面一大块未干的雪水,眉头便皱了。
“宫疏,你眼睛是瞎的吗?她的鞋都湿了,人怎么能不冷?”
宫疏站在她身后,低头受训,吭也不吭一声。
宫初漓倒没想到他一回来就要训人,宫疏也不容易,跟前跟后的,还要被他骂,她有些心疼,便道,“我不冷的。”
宫池若几步走过去,拉过她的手一摸,有些凉,“下次不要在外面等我,你不是我的属下,不需要做这种事。”
一面又冷声,“宫疏,还不回去给她找双新鞋。”宫疏转身就走,又听到他主子吩咐道,“你今天的晚饭就免了。”
初漓拉拉他的手,“你别这么凶。”
宫池若摸摸她冰凉的长发,沾了外头的寒气,现在日落,气温骤降,稍不留神就要感冒。他的眉头未平,展开手里的大衣给她披上了。
“好了,进去吧。”他一直握着她的手,其实他的手更加冰冷。初漓挣了挣,没挣开,就由他抓着了。
“今天辛德太太来过了?”他跟她两人一起走在长廊,后面跟着下属和侍从。除了脚步声,整个德林苑静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