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的是儒道双修的路子,讲究的是勘破业障,能从人的眼睛里看穿人心。可是,陈墨虽然解下了那蒙眼的黑布条,那双眼睛却好像不存在一般,他什么都看不到。如果只是看不到就算了,偏偏对方还仿佛能反过来看穿他一样,每次出手都翩若惊鸿,后发先至,轻松破解他的招式。如果不是因为经验丰富,变招够快,自己甚至三招都顶不住,会出现一个破绽。而以对方的身手,自己出现破绽,那就是代表了死亡。又是几招交锋后,惊鲵剑一招直刺朝着他直直而来。无名变换身形,欲要避其锋芒,可是那长剑却仿佛附骨之蛆一般如影随形。无名顿时汗流浃背,心中完全想不到陈墨这是怎么做到的。为何陈墨已经出手的招式,却还能够跟着他改变位置的。这到底哪里来的高手,怎么这么强?为何有这样实力的高手,自己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么多年来,无名只在两个人身上感受到过这种压迫。一个人,是道家四十年未曾出世的北冥子。另一个,是儒家那个一直在书阁之中的荀夫子。“叮当——”惊鲵剑的剑尖撞在含光之上。一股巨力传来,让无名浑身一颤,整个人居然都倒飞而出。“炁。。。。。。。。。”无名在地上狼狈的打了几个滚才勉强卸掉这股力道。他单膝跪地,一手扶剑,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看向陈墨的眼神充满了震惊。难怪交手几招他一直感受不到陈墨身上的内力波动,因为陈墨压根就没有用内力!“你根本不是罗网的杀手,你是谁!”无名的语气没有一开始面对惊鲵的镇定,而是充满了疑惑。罗网虽然不弱,令七国都颇为畏惧,可是还没有资格让一个修炼出炁的高手为他们服务。“我可从来没有说过我是罗网的人。”陈墨将剑传到了左手,然后一步步走到墙边将上面的发簪拔下来。“我只不过是过来接我的夫人而已。”惊鲵这下终于看清了,知道为什么如此眼熟了。这就是自己的,是她临走之前留在酒楼的那根!她忽然感觉脸上一热,有种恶作剧被随意拆穿的感觉。自己的小把戏,在陈墨看来有些愚蠢啊无名目光冷淡,看向惊鲵,“但是她是。”陈墨走到惊鲵旁边,将发簪仔细在她的头发之上插好。语气肯定道:“以前是,以后不是了。”无名没有说话,而是迅速调整着自己的内息,稳定着伤势。“呵呵,已经六招了,还剩下一招,看样子,我的剑,并没有那么好夺啊。”陈墨看向手中的惊鲵剑,摇头道;“我用不习惯剑,我只是感觉带一柄剑走,总比带一个人头走要方便。”阁楼之中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整栋建筑都有些颤抖起来。那是楼下的魏武卒。无名听到动静,顿时嘴角一勾,笑出声来。“看样子,似乎我的剑你带不走,我的人头,你更带不走。”一旦大批魏武卒赶来,哪怕是这样的高手,也只有撤退的选项。而他无名,显然能支撑到魏武卒的到来。“夫君。”惊鲵有些担忧的说了一声。如今吊桥被无名斩断,而下去的路又被魏武卒堵住。哪怕两人都是高手,但是再厉害的高手面对人潮的伟力时,也总会力竭。魏武卒的防御比重甲兵还要厉害,对于剑客来说,是天然的克制。陈墨不慌不忙的从惊鲵手中拿过拐杖,然后向身后的悬崖扔去。惊鲵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做什么,就感觉自己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耳畔响起呼呼的风声。陈墨就这么抱着惊鲵出现在了万丈深渊之上。“原来是这样过来的,不愧是修炼出炁的高手,当真是匪夷所思啊。”无名走到边缘,看着陈墨脚尖在拐杖一点,借力之后又飞出几十米,仿佛一只飞鸟一般自由。而如此借力几次,他居然就已经来到了悬崖对面。虽然已经被陈墨和惊鲵逃走,但是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因为杀害魏无忌的凶手找到了。这件事背后,是罗网在捣鬼。“呵呵,还有一招呢,我似乎高看你了。”无名抱着含光站在悬崖边,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惊鲵用凛然的目光看向他,随后冷哼一声,拽住陈墨道:“夫君,我们走。”她知道无名这是想要激怒陈墨跟他交手,好让魏武卒们包围过来。陈墨松开抱着惊鲵的手,跨出一步道:“还有一招,那我就只出一剑好了。”无名冷笑一声,“一剑?这个距离便是让你出十剑百剑又如何,不如你回来,我再与你战上十个回合。”惊鲵抿了抿嘴,也不知道说什么。这个距离,哪怕是她,只怕也不可能对对面造成什么伤害吧?陈墨一笑,对惊鲵道;“夫人,这一剑,你看好了!”惊鲵一愣,“为什么?”“因为这一剑。。。。。。。会很帅!”明亮的剑光刺破了黑夜,如同撕破了天空的天罚。仿佛太阳在峡谷绽放一般,周围的一切居然都白昼无比。无名只感觉双眼一阵刺痛,睁不开眼睛,浑身如同被锁定了一般,仿佛被锁链缠身,根本动弹不得。等他终于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道庞大无比的剑气正对着他劈来。无名的冷汗布满全身,但是却怎么都无法动弹。‘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庞大的阁楼居然被直接一剑分开。满天尘埃四起,遮天蔽日,无数的魏武卒以及无名被劈成两半的尸体,都掩埋在了废墟之中。惊鲵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墨,久久合不拢嘴。这是人类能够打出来的攻击吗?她现在知道为什么夫君说,以后她就不是罗网的人了。有这样的实力,罗网还真不敢来招惹。这一剑,斩断了她对于罗网所有的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