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里,倒影出两个狼狈的人影。
崇景将子衿放在方凳上坐下,他一手抓着子衿,而后凑近铜镜,仔细的看着自己那双赤红的双眸。
子衿说得没错,崇景的双眸中,确实有许多细小的虫子在蠕动。可是他双眸的颜色也在渐渐的退去。
渐渐的,变成了以往的颜色!
崇景仰天长啸,“蛊母死了,他们也活不了了,慕子衿,这蛊让我每次想你都备受煎熬,可你这一刀,却将我的蛊毒治好了。”
子衿绝望的闭上眼,拒绝与崇景交谈。
崇景伸手捏住子衿的下巴,狠厉的说,“这蛊是你让人给我下的吧?”
“不是!”子衿也是一头雾水。
“你身边有个用蛊高手,她给下蛊,就是不想我靠近你,你还要否认到什么时候?”崇景一点都不相信子衿的话。
子衿也不解释,她想,那蛊虫应当是三年前,崇景追杀魂归与谷亦荀时,被谷亦荀种下的。
可,却被她破解了!
哈哈哈!
子衿忽然疯狂的笑了起来,笑得眼泪狂流不止,笑得子衿忍不住趴在梳妆镜前干呕,呕完她又撕心裂肺的笑。
她的笑,终于惹急了崇景,他握住子衿的肩膀,狠狠的甩了子衿一耳光,“慕子衿,恨么,后悔么?”
“崇景,这辈子你都休想得到我!”子衿说完,口中忽然吐出鲜血,而她的手上,紧紧的握着一枚发簪。
发簪与当年崇景摔碎的那枚差不多模样,只是比那个更精致一些,是来到北狄后,崇睿命人按照当年那只发簪给子衿定做的。
就在刚才她趴下去干呕时,她用崇睿送她的发簪,狠狠的,狠狠的扎进她自己的心口,毫不犹豫。
崇景大惊,握着子衿的肩膀问,“你怎么了?”
他伸手去抢子衿的发簪,却在看到发簪的花纹时,心狠狠地抽痛着,嫉妒的怒火几乎将他烧得理智全无。
他将发簪从子衿手里抢过来,狠狠的丢在对面的墙上,发簪被甩得粉碎,可子衿却笑着说,“你摔碎了发簪,却永远也摔不碎我对崇睿的感情。”
接着,便有泊泊的鲜血从子衿的心口处流出来。染红了她素白的衣服。
崇景伸手去按住子衿的伤口,恶狠狠的说,“你竟用他送你的发簪自残,很好,很好,慕子衿,我会让你知道,伤害我,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
崇景不在按住子衿的伤口,而是将她抱起来丢到榻上,狠狠的扯开子衿的中衣,却见子衿胸口处,那正对着心脏的位置上,像泉水一般,不停的有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她小兜儿上面的并蒂莲花。
那些鲜血再次染红了崇景的双眸,他扯了放在榻上的锦帕捂住子衿的伤口,而后四处寻找,终于在矮柜上看见子衿的药箱。
他走过去去药箱,子衿挣扎着站起来,不要命的往门口扑去,可她实在太疼了,走了没几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崇景残忍的笑着,“慕子衿。没有我的允许,你连死都死不了!”
他将药箱放到榻前,而后走过来抱起已然气若游丝的子衿,再次轻柔的放在榻上,打开药箱后,便开始找药。
毒药、毒药、毒药。
全是毒药!
“慕子衿,告诉我,哪个是金疮药!”崇景气急了,捏住子衿的脸,狠狠地摇晃。
昏昏欲睡的子衿睁开眼,淡淡的看着崇景,“全是毒药!”
不,不可能?
崇景见子衿不肯说话,便将他确定是毒药的丢窗外,可最后还剩下红白棕色瓶子的三瓶药,崇景一咬牙,拔出软剑,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三条口子,将将三种药分别倒在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