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点头,“母亲放心,我想四弟既然有诚意与我结盟,自然不会出尔反尔。”
其实崇睿心里一点也不信任崇景,可眼下子衿在他们手里,他不得不妥协,只要将子衿保护好,日后即便崇景反水,他也不怕。
而崇景,他胸有成竹的挥洒着毛笔,将他同意与崇睿交易的内容写了上去。
崇睿看了看,确定没有任何纰漏之后,按照原意誊抄了一份,并签上大名,两人盖上印鉴之后,崇景这才将子衿放开。
他一放开子衿,子衿便飞奔到崇睿怀里,“王爷,这人不可信……”
崇睿轻啄了子衿一记,柔声说,“不妨事,你放松!”
他们伉俪情深的那一幕,深深的刺伤了崇景的心,他冷冷的盯着子衿,子衿只觉得后背发凉,便更加往崇睿怀里藏。
崇睿淡淡的扫了崇景一眼,“她是你三嫂,盼你日后自重些!”
崇景勾唇,将被他打伤的春风笑从地上提起来,凉声说,“三哥,请吧!”
子衿心慌。这大月的江山若是交到崇景手上,这人做事这般乖张,真不知会掀起怎样的腥风血雨。
可崇睿不许她多话,她也不便插嘴,只得放开崇睿,但是眼里的忧虑却那么明显。
崇睿拧了拧子衿的鼻尖,淡淡的说,“你放心,他现在还需要我才能在宫中站稳脚跟,他不敢对我怎样,你且好生养着,等我回家!”
言落,崇睿便与崇景一同离开了院子。
皇宫。
崇睿带着崇景站在内殿门前,对李德安恭谦的拱手,“李公公,劳烦您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要见父皇!”
“诺!”李德安对崇睿一向客气,说完,便去通传去了。
“睿王殿下,请进吧!”李德安说着,眼神却不时往崇景脸上飘去。
崇景看着这扇久违了十几年的宫门,心里百感交集,他势在必得的默声说,“大月皇宫,我崇景又回来了!”
皇帝躺在榻上,有气无力的说,“崇睿,你大哥的事情处理好了么?”
愤怒之后,皇帝还是关心的问起了崇明的事情,崇睿不禁想,太子但凡争气一点,哪怕只是像崇义那般贪玩,皇帝起码也不会起废太子的决心。
不像他。不管他如何努力,皇帝永远看不到。
“回禀父皇,已经处理好了,大哥入不了陵园,是以儿臣将他葬在城东渭柳河边,那里依山傍水,风水不错!”
崇睿的做法,皇帝还是十分满意的,他当时一时生气,说让崇睿将崇明丢到乱葬岗去,可崇睿还是没有这样做。
这点,他很欣慰。
“父皇,这么多年不见,您身子可还好?”崇景见崇睿与皇帝说了半天都未曾将他说出去,便自己跪在皇帝面前,一脸恭谦的样子。
皇帝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问崇睿,“他是谁?”
“他说他是崇景!”崇睿没有直接承认崇景的身份。
什么?
皇帝错愕的坐起身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跪在地上的崇景问,“你说你是谁?”
“父皇,当年您将儿臣送到渭西,虽然让那张公公照顾我,可张公公却对儿臣不是打就是骂,儿臣实在没法,只得逃走,一路逃到北荒,父皇给儿臣的印鉴,儿臣即便快饿死也不敢当掉。”崇景将印鉴高高举过头顶,李德安连忙将印鉴给皇帝送了过去。
皇帝查看之后,这才热泪盈眶的说,“当年,张公公告诉父皇,说你夭折了,父皇心里是多么难过,好在,你还活着!”
看到他们父子相见的场景,崇睿心里除了薄凉,也在没有任何想法,当年他以少年之姿,被流放到北荒去,即便九死一生荣归,皇帝待他,依旧那般冷淡,让人寒心的冷淡。
皇帝有意无意的看了崇睿一眼,或许是人老了,亦或许是这几年崇睿在身边,帮了那么多忙,不管是出于那种心情,此刻,皇帝的心里,与崇睿想到的是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