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多少吃点吧?”莲姨端了一碗燕窝粥吹凉送到赵倾颜面前,可赵倾颜却只是看了女儿,不愿吃东西。
“莲儿,我嫁给他整整十八年,子衿已然十七岁,可他……”
说他无情,可他无情么?
他不也进了宫去求了太医过来给子衿瞧病。
说他狠,可他狠么?
其实赵倾颜自己何尝不狠,一个误会横亘在两人之间十五年,多少青春岁月,他们却用来对彼此置气了。
“大将军有大将军的苦,小姐也有小姐的苦。”这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可子衿最苦,才方三岁,她的父亲就再也不看她一眼,任凭她这样在这府里遭人欺凌,而我,为了我所谓的尊严,楞是由着我子衿自生自灭,我跟慕良远都不是人,我们不配做她的父母。”
门外的人,听了这话,原本踏进门的一只黑色靴子又缓缓的退了回去,“你既说我不配做她父亲,那我便不配了吧。”
这个骄傲的男人,忽然间,眼里只剩下苍凉和狠意。
赵倾颜眸色一凛,但终究还是无话,只默默的流了眼泪看着病榻上的女儿,那珍珠似的小人儿,如今真的就要殒命了么?
两人隔着一道雕花墙,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那人沉沉的脚步,踩碎了一地的芳心。
就在大家都以为慕子衿必死无疑的时候,她居然醒了,虽然说了一通胡话,但很快就平静下来,赵倾颜虽然心有余悸,但是只要女儿平安,对她来说已是上天恩赐,此后,便不再计较子衿当时言语。
日子,渐渐变回往日平静。可平静的表象下,却暗潮汹涌……
第4章朝堂议亲
三月后,勤政殿
那祥龙福瑞的精致木雕窗外,夏虫“啾啾”的聒噪着,金黄的太阳将美人蕉晒得蔫不拉唧在灼灼烈日之下毫无生气的耷拉着,窗外一丝风都没有,沉闷的雷声从远处传来,“轰隆隆“的让人更加烦闷。
不过转瞬,已从春日融融的人间四月天,走到这暑伏之境,暑伏暑伏,便是小暑与立秋之间一年中最热的日子,整个大月皇宫都被太阳炙烤得蔫不拉唧的,只有勤政殿前那班平素道貌岸然的政客却争得两眼发红。
脑满肠肥的右相秦顺对位于龙椅之上昏昏欲睡的明德皇帝揖手,“陛下,臣以为睿王殿下二十有二,当是到了纳妃的年纪,皇家子嗣多多益善啊。”
好一个“多多益善”,要这般多人来互相算计绞杀,争权夺利么?
崇睿不言,抿了唇淡淡的看向右相,右相不以为然,这个三皇子领兵打仗是把好手,但在朝堂之上素来脓包,他今日便是吃准了他不敢贸然反抗陛下赐婚,这才开口提了此事。
亦如他所料那般崇睿果然不言……
“爱卿觉得哪家姑娘配得上我这气宇轩昂的三皇子?”高坐之上的明德皇帝这般问右相,眼睛却盯着全场,看着每一个人的反应。
呃!
这般保媒拉纤的事,历来不都是女人的事么?
秦顺抹了抹额头,陛下这意思是,“我多言了,不比那长舌妇嚼舌么?”
“臣以为,此事右相只怕心下以有人选,此番才同陛下提及的吧!”说话的人是左相赵文修,明德皇帝的肱骨重臣,赵倾颜的哥哥,慕子衿的舅舅,他与那右相不同,长得斯斯文文,虽已不惑,却丰神俊逸,想必年轻那时,亦是美男子,如今风采不减当年。
“那公孙侯府家不是有一女子闺名唤公孙芸香么,臣以为……”
公孙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