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夜雪春云,郦书雁坐在主位上,托腮沉思。
倪妈妈看得出来,郦书雁的心情十分不好,陪着小心道:“主子,今天是正月初一呢,府里新送了红蜀锦裙子过来。您要不要试试?”
“不必了。”郦书雁淡淡道。
她刻意穿了接近大红的衣裙去见皇后,目的就是为了挑衅。事实证明,皇后最在意的还是她的人,而不是她的衣着。
倪妈妈又道:“今天,府里的梅花儿全开了。主子要不要去看看?”
“倪妈妈。”
郦书雁无奈,支起身子,直直地看向倪妈妈,“我是不是把不高兴全都摆在脸上了?”
倪妈妈一愣,不敢回答。郦书雁幽静深邃的眼眸一直黏在她身上,倪妈妈才不情愿地承认:“主子一回来,这脸就一直沉着,确实不像高兴的样子。”
郦书雁笑了。
“我知道了。”她唇角轻扬,勾起一个清浅的弧度,“好歹是大正月里,我也不好显得太……”
太什么?
郦书雁一时间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词。
“主子……”
倪妈妈看在眼里,叹了一口气。
她的身份摆在那里,看着慕容清和郦书雁之间的关系,心再怎么急,也不能越俎代庖,擅自劝诫。
“没什么。”郦书雁微笑,“你去歇一会儿吧。我也要好好休息一阵了。”
郦书雁只是想自己待着,倪妈妈如何听不出?只好下去了。
郦书雁安静了一会,倪妈妈又低着头,匆匆进来。
“我不是说了,想自己待一会儿么?”郦书雁回眸,语气有了些不耐。
倪妈妈低头道:“老奴知道。小姐,前头老爷派人来,叫您去留春堂说话。”
留春堂是会客的地方。既然选在那里,想来来者是不太熟悉的客人。既然是不太熟悉的客人,郦国誉为什么要让她过去?
“父亲说过,让我过去是为了什么吗?”郦书雁问道。
倪妈妈有些不安:“听说,是个姓唐的来了。”
姓唐的人,她认识得不多,只有唐嘉熙一个罢了。
最近死去的李无上真,师父却是唐嘉祯。想来,唐嘉祯是听说了他宝贝徒弟的死讯,前来查勘的。
“来得倒是快。”郦书雁冷笑,站起了身子,“我已经快对李无上真家失去耐心了。”
李无上真意外殒命,她也不是毫不同情的。可同情归同情,李家用她的命一而再、再而三地搅扰她的平静,她就忍不得了。
“小姐别气。”倪妈妈在她肩上披上了一条玄狐裘皮,劝道,“要是那姓唐的来者不善,老爷想必也不会让您去见他。”
“你根本不懂我父亲。”郦书雁垂目道。
就算这次回来,郦国誉对她的态度有所软化,她也不会纯真得认为他改了性子。
说到底,郦国誉还是那个性格,见利忘义。
“这条玄狐,我倒是从来没见过。”郦书雁转开了话题,“这是今年新做的?”
倪妈妈低头道:“老奴也不知道,只是从箱子里捡出来的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