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北冥这挠挠自己的下巴又挠挠自己的头,一直瞅着沈青鱼,问他:“手机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什么呢?”
沈青鱼拖着自己的嗓子,敷衍地说:“没什么。”
周北冥手过去,手指一下一下地在床腿上敲着。
也不知道是周北冥的力气大还是怎么着,他光是用手指头敲着,就让躺在床上的沈青鱼感受到震动了。
沈青鱼烦他,终于把身子转了过来,说他:“你敲我的床干什么?”
“我敲你的床怎么了,”周北冥在月光下顶着一张无辜的俊脸,“你这不是没睡觉吗,玩手机呢。”
从周北冥的角度看,沈青鱼的半张脸都陷进被子里头了。
夜色朦胧下,另外半张脸在月光浸染的好看的要命。
这张好看的脸凶巴巴的,说:“……那你也别敲,震的我耳朵疼。”
周北冥看的有一点恍惚,说话都有一点飘了,“这用手指头敲敲,敲的还是床腿儿,怎么就震得你的耳朵疼了?”
沈青鱼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可是他这么一问,这问的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就让他觉得自己非要解释出一个原因不可了。
沈青鱼觉得解释这件事儿让他又麻烦又烦躁,语气都有一点急了,说:“你不知道!不知道固体传播比空气传播的……响吗?”
周北冥还真不知道,他小学都没上完就不上了。
这要是让他想一下平时的经验,他还真有点想不起来了。
但沈青鱼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敲了,就只是攥着沈青鱼的床腿儿,不想撒开。
这被周北冥攥着床腿儿,沈青鱼都觉得自己被他攥住了一样,还是觉得不舒坦。
可是这要是说出来的话,就显得他有点无理取闹了。
他这还没有说什么呢,周北冥就又说:“你说哪有你这样的,咋还不乐意理人呢?”
沈青鱼:“……我这哪有不理你啊。”
“你这还没有不理人啊,”周北冥直接就呵了一声,煞有其事,“你说咱俩这年纪差不多大,又都是男的,听说就咱俩家这关系,咱俩也算是兄弟吧,你这来了我们家,跟我住在一个院子里头,这到了晚上,你不得趴我身上,跟我一块儿打滚儿啊。”
前半段儿,沈青鱼听着还算是正常。
听到周北冥说他应该趴在他的身上跟他打滚儿,这躺在床上的沈青鱼眼睛直接就瞪大了,“啥?”
周北冥自己都乐了,但还是十分欠揍地重复了一遍,说:“我说,你不得趴我身上跟我一块儿打滚啊。”
“谁要跟你一块儿打滚儿,”沈青鱼觉得他说话真是一点儿分寸都没有,“我们没什么关系吧!”
“得,”周北冥还一副失望的样子,哎呦了一声,“不就是不愿意跟我亲近呗。”
沈青鱼眉头皱的死死的,又把自己的身子翻了过去,说了一句:“懒得搭理你!”
沈青鱼这话才刚说完,这塌了的一面墙外,正对着的小路上,一个拿着手电筒出来遛弯儿的大爷就这么跟他对视了一眼。
其实都知道周北冥家的院墙塌了,那大爷也不觉得有什么。
这看了一眼之后,就走了。
但沈青鱼却觉得不自在了。
刚才四周黑乎乎的,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院子里连院墙都塌了,他这跟睡在大马路上有什么区别。
再说这乡下,这窜出来一个猫啊,狗啊的,拦都拦不住,想想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沈青鱼只好又把身子翻了过去,面对着周北冥了。
他觉得周北冥还好一些,起码是睡在地上。
哪像他,睡在床上,像是呈给人家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