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拇指断过,有幸接上,才没有落下残疾。”她收回手,笑得云淡风轻,“我睡过大街,捡过垃圾,被同学欺负,被人砍断过手指,我比任何人都珍惜我的生命。”
旁边的谢一野收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满脸严肃。
他知道四妹肯定吃了很多苦,但没想到她吃了这么多苦。
别人只看到她是“W”组织成员的风光,却不曾想到,她付出过怎么样的代价。
谢一霆瞳孔一缩,手指缓缓捏成拳。
他的心脏像被一根巨绳捆住,怎么也喘不过气。
温言的每句话,都化作一个拳头,狠狠砸在他的脸上。
“我没有谢秭归那样的福气,可以用生命去要挟别人,如果我死了,除了我奶奶,没人会在意,这世界上多一个我少一个我,不会有什么变化。”温言的眼里似笑非笑,清朗的嗓音细柔如春风拂柳,“这世间,多少人碌碌无为,费劲千辛万苦只为活着,而谢秭归,她那么好的条件却不珍惜,她不爱别人,也同样不爱自己。这么好的条件,谢秭归她不配。”
因为一切都是唾手可得,才会用寻死的方法去夺取自己想要的。
谢秭归这样的人,就算真的死了,她也不会同情。
空气静谧,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什么时候,门已经打开,谢秭归站在门口,听完了温言的话,脸色白得像一张纸。
她以为温言进了那个组织是运气好,嫁给顾瑾墨也是走了狗屎运,有谢家的身份加持,简直就是上天的宠儿。
如果她是温言,可能根本活不到和亲生父母相认。
这一次,温言用自己的亲身经历狠狠打了她的脸。
她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珍惜,而温言呢,却在绝境里开出了花。
谢一霆站得笔直,眼底却带着愧疚和悔恨。
温言没再看这两个人,缓缓转身,背后,顾瑾墨站在不远处,目光深沉如水。
食堂里有暖气,他脱了上衣,露出里面的亚麻色衬衫。
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手腕处的奇楠沉香佛珠衬得他皮肤白皙,修长的骨节魅惑而性感。
温言觉得这串佛珠有些熟悉。
哦,是当初结婚一周年,她送给他的礼物。
东西不贵,重在有心,是她找收集沉木的大师买了串好,还去庙里开过光的。
不知道顾瑾墨是什么时候戴上的,这会见到,倒让她心安了不少。
她走到他身边,顺手挽住他的手。
“走吧。”
她扬起笑脸,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顾瑾墨垂目看她,鼻梁很高,眼睫柔软的搭下,连轮廓都被柔和了不少。
“有人在意。”
“嗯?”温言瞪圆了眼。
“你的命,我很在意。”顾瑾墨紧紧扣住她的手指,不敢用力,又不想放手,“别忘了,你的命是我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