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冥、姬喜,咳咳咳咳,你们俩要给寡人牢牢记着,寡人定下康平先生做燕国国师的政令绝不能废除!”
“以后汝等若遇到难处理的政务时可多与昌国君、将渠沟通,康平先生在赵国所做的事情,若是对我燕国有利,必须努力在燕国中推广!”
“眼看着世道越来越乱,嬴稷的野心也是越来越大,寡人很担忧,寡人猜测那老小子是想要取代周天子的位置,令天下诸国遵其为主。”
“唉,寡人很想知道以后究竟会发生何事,可惜人活着的时候永远都不可能有机会瞧见未来究竟是什么模样。”
燕王荤惆怅地叹息一声又紧攥着儿子和孙子的胳膊,万分不甘地说道:
“寡人初初继位时还是有一腔热血与满腹雄心的,寡人想要效仿大父高筑黄金台,千金买马骨,将我燕国变得强大些,能够傲立于天下,可惜寡人实在是才略远远不及大父,只能勉强稳住国内的形势。”
“乱世之中,寡人一直都在苦苦思索,我们燕国的出路究竟在哪里?燕人的出路又在哪里?寡人苦思冥想多年也寻摸不到答案,幸好老天现在安排了一位仙人抚顶的大才降临人间,使得寡人总算是看到了一点燕国的希望。”
“咳咳咳,冥,喜,寡人要走了,你们父子俩要替寡人好好治理燕国。”
“父王!”
“大父!”
父子俩听到这话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满脸不舍的反手抓住父亲祖父枯瘦的手。
燕王荤则满脸疲惫地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摆手道: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的宿命,咳咳咳,你们俩莫要做稚嫩小儿的模样,喜去外面将公室中的人与臣子们喊到寡人跟前。”
“喏。”
公子喜抬起袖子擦干眼泪从坐席上爬起来。
“冥,咳咳咳,你去西边柜子的暗格中取寡人的遗诏。”
“父王,您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您还能活好几年呢!”
太子冥哭得泪如雨下。
“咳咳,还不快去!”
“喏。”太子冥闷声答道。
他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从坐席上起身,刚将蓝色的遗诏从柜子的暗格中取出来就看到自己儿子领着一大群人进入了内殿。
“君上!”
公室的贵族和臣子们瞧见斜靠在软榻上奄奄一息的老燕王,心中一惊,忙“扑通”一声纷纷跪下了。
燕王荤在孙子的搀扶下勉强在软榻上坐直身子,从儿子手中接过遗诏,瘦巴巴的双手抓着遗诏打开瞧了一眼,就用眼神示意跪在最前方的国相上前来。
国相栗腹忙双眼通红地膝行上前,声音微哑地开口唤道:
“君上,您有什么话想要给臣说的吗?”
燕王荤脑袋轻点将手中的遗诏递给栗腹哑着嗓子磕磕绊绊地讲道:
“相国,咳咳咳,待寡,寡人人薨后,太子冥就,就,接替寡人的王位。公,公子喜,册,册立为燕,燕国太子,公孙丹,昌国君,将,将渠,三人无,无需从赵国归燕服丧,钦,钦此。”
栗腹流着眼泪双手接过遗诏点头道:
“君上,臣知道了。”
太子冥也不禁转头擦拭了一眼眼角的泪水,他知道父王这是担心若是燕国三使从邯郸归燕了,赵王那边就会反悔不让燕丹再去邯郸为质了,果真是他不争气,才让父王都到这个地步了还不能放下心来。
“诸,诸卿,要,要替,寡人,好,好治理,燕,燕国。切,切记,康,康平国,国师那,那边莫,莫要,轻,轻待,了。”
待燕王荤费尽用最后一丝气力将人生中最后一段话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