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举护送着花界的族人,一路向东疾行,终于赶在天亮之前,来到洪荒十三洲。
月夏尚未睡醒,是望安进入殿内通秉说风神到访,他才强撑着困倦的身子起来相见。只不过,月夏来到大殿中,发现来的不只是思举,还有他身后数以百计的花界之人,这让月夏不禁傻了眼。
月夏使劲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看到的确实是真实的,忍不住问:“这,这……风神是举家迁徙到我十三洲来了?”
思举苦笑:“月神莫要说找了!我茕茕独立,孑然一身,何来家室?这些,都是花界的子民,我只不过受人之托,将他们送往安全之地罢了!”
“花界子民?”月夏蹙眉,“风神如何又与花界有了牵扯?这几百年来,风神除却来我这里吃茶,可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呀!那么此次,你究竟是受何人之托呢?”
“起初是受白芷仙子所托,去花界传递消息。”思举一一解释,“云宿带兵突袭花界,试图生擒白芪将军,日后好作为威胁。白芷仙子得知此事,特地来德善宫寻我。”
月夏愈发疑惑:“咦,白芷怎地想起求助于你?想来你已经知道了,白芷是假意投诚,委身云宿。实际上,她是朱儿在天宫的眼线,负责传递有用的信息。她若是求助,应当先去找朱儿才是啊!”
说着,月夏突然使劲拍了拍脑袋,好似想通了一般,惊呼:“我知道了,白芷定然是怕这个消息会惹怒朱儿,她又会大开杀戒!倒是个心思缜密的好姑娘!”说着,他不禁痛心疾首,“唉,这个云宿,怎地总去触碰朱儿的逆鳞?他如今已经是天界之主,高高在上,难道就不能安生过日子?朱儿如今心性不稳,噬杀冷血,他却偏要去招惹!花界乃是梓芜的故乡,云宿去打花界,残杀花界族人,此事总有一日会被朱儿知晓。到那时,恐怕他天族下场会更加惨痛!”
说到这里,月夏禁不住念了一句佛号。他仿佛能看到不久的将来,天宫内犹如血洗的模样。
思举又道:“我去了花界,见到了白芪将军,同他说明此事。不料白芪将军并不打算离开,誓与花界共存亡。他将花界一部分族人交付与我,让我互送他们去往安全之所避难。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地方,只能先来月神这里了!”
“哎呀,如今世道不太平,自然没有比我这里更加安全的地方了!”月夏倒是十分热心,“毕竟花神同咱们相交一场,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月夏为了表示自己的热心,即刻招呼望安:“你快快吩咐下去,将咱们府上能用的客房全部收拾打点妥当,然后尽快安排花界仙友入住休息!”
“是,仙上!”望安乖巧地听命,又对众人说道,“诸位请先随我来吧。”
等到望安带走了花界族人,月夏不无担忧地说:“白芪真的留下了?”
“是,”思举点头,“他也担心自己逃走,会连累白芷仙子。”
月夏沉默片刻,最终哀叹一声:“怕是一代英豪,又要陨灭了!”
正如月夏所料,一场恶战之后,花界仍旧败下阵来。
云宿是有备而来,参战的皆是他精心挑选的天兵天将,实力强劲。白芪虽然前一日晚上得到了消息,但毕竟事出突然,他来不及做充足的准备。加之为了保护老弱妇孺转移,分散了一部分花界兵力。而且,自洪荒初始,花界在历代花神的庇佑之下,向来安居乐业,花界的精灵和花仙们,其实并不算善战。
战局已定,花界损失了大半兵力。云宿得意地看着重伤的白芪,道:“事到如今,你仍旧不愿束手就擒吗?”
白芪虽然骁勇善战,以一敌百,此刻也再难支撑。他气喘吁吁,要靠着自己的长刀才能勉强站稳。只不过,白芪的表情始终坚毅不退让:“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