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罢鲜血,白昙小憩了一会,渐觉体内燥意褪去,便褪了上衣,盘腿坐进地上的冰坛上,尝试突破“六欲天”第五层天的关隘。
正当他渐入佳境之时,一股无形之力又缚住了他的魂灵,令他喘不上气,好似被一双手抓着脚踝,怎么也挣不开。
漆黑死寂的无色i界之中,一缕气息萦绕着他身周,阴魂不散。
细细听去,冥冥之中恍若有个声音在喃喃,由远及近,最后竟似贴附在耳畔,朝他耳眼里呵了口气。
“昙儿,可后悔害死了我?”
“我亲手养大的几个小娃娃里,我可是最偏爱你了……”
犹如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白昙只觉急火攻心,一口血就呕了出来。
又失败了。
若再不出关,可就要坏大事了。
白昙咬了咬牙,心下一股恶火,只想将那魔头尸骸取出来挫骨扬灰。
想起在冥想时听见的那亦真亦幻的一句,又不觉生出层层寒意。
可这魔头死倒是死透了,却成了他再也抹不去的心魔。
回忆过往种种,只觉心中血气翻涌,一股浊气吐不出去。
一掌击在地上,将孔雀石的地板都拍出一个凹坑来,裂开数道深痕。
一旁药人颤抖不已,身躯缩成了一团。
白昙瞥了他一眼,见他这般模样,不知为何起了一丝兴味,便想逗他一逗。“你还知道怕死,看来也不算多痴呆,说句话来听听?”
药人发出一串喑哑的呜咽:“别…别杀我。”
“你会说话?”白昙抬起药人下巴,强迫他仰视自己,“以后就唤我主人罢。”
药人眨了眨眼,迟钝应声:“主……人。”
“知道是主人,还不行礼?”
药人顺从的伏下|身去:“主人。”
白昙俯视着他,心情略有一丝愉悦,又生出几分兴味。
他生性极为高傲,拜巫阎浮为师数余年,却被待之如同玩物,自觉受尽折辱,性情乖张古怪,如今便最喜欢见别人对他卑躬屈膝。
这人体质既然能吸收鬼藤的毒性,想来曾经也不是个一般的人物,不知是不是曾与巫阎浮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落得这般凄惨田地。
不过,白昙绝然不是个有怜悯之心的人。
他眼下最关心,这药人的血能不能帮他提升功力。
若不是鬼藤有毒性,不宜过量,他恨不得一天便将这药人身上的血吸干。半月前平叛的一战中他受伤后,他便闭关在此修炼,功力却迟迟得不到突破,难保那些教中又有魑魅魍魉蠢蠢|欲|动,实为要命之事。
心中焦灼,白昙又感到血瘾再次发作了。
他一把抓住药人手腕,咬破血管,痛快淋漓的吸了几口,顿时说不出的畅快,可除此以外,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自丹田升腾起来。
他伸手一探,不由大吃一惊。
能与人交i欢,才能练至六欲天的至上一层。
白昙为此苦恼多时,不禁大喜过望,连忙盘腿坐回了冰坛中。将功法运过两周天,竟真的突破了第五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