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易回头看一眼芬姐,示意她赶紧跟上。
小皮球对这个盛爷爷并不陌生,眼下被他抱起来,倒是不哭不闹,只是趴在他的肩头,看着不远处的哥哥,奶声奶气的发问:“你要去哪里?”
霍廷易说:“我去接晏时。”
“真的吗?”小皮球揉了揉眼睛,哭唧唧的“哼”了一声,似乎很难过,“那你快点把晏时哥哥接回来哦,我、我想吃巧克力味冰淇淋了。”
***
霍廷易一边开车一边给夏清时打电话。
她似乎意外于他此刻的电话,没等她发问,霍廷易便抢先解释道:“我提前回来了。”
顿一秒,他又道:“晏时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来找你。”
夏清时在警。察局。
在发现自己从夏父的秘书嘴里撬不出半点他的下落后,她不敢多耽搁,直接来到了最近的警。察局。
她将那份确诊书“啪”的一声拍在警。察面前,声音里带了无法掩盖的颤抖:“他想要的是我哥哥的肾!要是再不把我哥哥找到就来不及了!”
警。察皱着眉看她,随后又耐心的同她解释:“在我国捐献。器官是自愿行为,如果你父亲真的想要你哥哥的肾,那他也要先把你哥哥带到医院去。医院里那么多医生和护士,没有人能逼得了你哥哥。”
夏清时的眼圈红了,她哑声道:“可我哥哥的智力只有六岁小孩那么高!”
晏时就是个孩子,也许比孩子还不如。
根本不用别人逼迫,只要夏父说几句好话哄哄晏时,那他就什么都愿意了。
见她这副红着眼圈流泪的模样,也许是不忍心,警。察叹口气,然后说:“这样吧,你把你父亲和你哥哥的信息告诉我们,我们和市里各大医院联络一下,要是有这样的病人来做换肾手术,到时候第一时间通知你,行不行?”
闻言,夏清时赶紧将夏父同晏时的信息一一写下来,一边写,一边眼泪却是止不住的掉。
她心里明明知道,这行为是徒劳的。
夏父是那样惜命的一个人,既然他能做出偷儿子的肾这种事情来,又怎么会让她抓住把柄,去公立医院做这一台手术?
想必他一早就已经将医生、设备、手术台全部安排妥当。
霍廷易赶到警局的时候,看见的正是她这般形状。
他知道,晏时是她骨肉相连的同胞哥哥,也是她的软肋。
凡是涉及到晏时,她总会轻易地失控。
霍廷易揽住她的肩膀,轻声道:“好了,我来了。”
她抬头望他,简简单单的五个字,令她喉中的哽咽更加浓重。
霍廷易带着她出了那间办公室,两人在走廊深处站住。
近旁无人,霍廷易压低了声音:“我猜……他是想要晏时的什么东西,对么?”
他说得已经十分委婉了。
夏清时强自令自己打起精神来。
晏时还没有找到,眼下软弱是最多余的情绪。
她定了定心神,然后将手上那份诊断书递给面前的霍廷易,哑声道:“他得了尿毒症,上次在医院,应该是用晏时做配型。”
闻言,霍廷易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
刚才来的一路上,他就做了种种的猜测,自然也包括这一种。
他甚至还暗暗自责,不该将人心想得这样坏。
更何况对方还算是他的岳父。
一时之间,霍廷易亦是心神大乱。
但他仍伸手拍拍夏清时的背心,沉声道:“先别着急。”
“我怎么能不着急?”夏清时的双眼通红,“取一个肾需要多久?十分钟?半小时?还是一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