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采春看不到谢御医的笑脸,但是却能从他说话的语气中分辨出,这位老名医,对自己非常满意。
她有些羞赧,但是又觉得自豪。
裴萧萧笑着恭喜她:“看来江医女的医术,又能往前跨一大步了。”
江采春转向谢御医,“看”着自己的师父。
“我不过是在民间行医,略有些体悟罢了。真正厉害的,还是师父。”
“师父传给我的那些心血,才是真正的宝物。”
“与师父相比,我算不上什么。”
裴萧萧飞快地扫了眼洋洋得意的谢御医。
江采春一直有些心高气傲,能让她折服,必然是谢御医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
谢御医笑眯眯地接受了这唯一传人对自己的夸赞,半点都不觉得脸红。
心里却是发虚。
方才为了能让江采春对自己心服口服,他可是拼了老命,甚至还拿出了古医书上的疑难杂症出来考校。
要不是江采春双目失明,入医术之道时日短,被考倒就不是江采春,而是自己了。
江采春表现得越优秀,谢御医就越是满意。
“县主能将采春带来见我,就已经送了我最大的礼物了。”
“旁的那些外物,倒是不必拘泥。”
谢御医谢绝了裴萧萧的礼物,又不放心地叮嘱自己的传人。
“采春呐,往后若是在医术上遇到难题,只管来找我便是,我会尽力为你解答。”
“若是我不行,也能写信去问问熟悉的老朋友。”
“要是在外头被人欺负了,你就把我的名头搬出来用。”
“我虽然已经从院正的位置上退下来了,但在医界多少还有几分薄面,能为你支撑一二。”
“你的那些师兄弟们,有事也可去寻。若是有不愿为你帮忙的,你也来找我,我教训他们。”
谢御医把江采春当作是自己的嫡亲孙女一般,事无巨细地叮嘱着,生怕她在外吃不好穿不好,还会因为身体残疾被欺负。
说到最后,谢御医都想着要不要直接让人在自家住下来,方便日后教学。
不过被一直很独立的江采春直接拒绝了。
“我在京城的慈幼堂住着挺好的,而且我要是走了,那常来找我看病的病人就找不到我了。”
“他们也不能三天两头来师父家里叨扰。”
她这样一说,谢御医越发对这个传人喜欢。
不仅有医术,而且还有一颗仁心。
这么好的传人,怎么就落到自己手里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