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忠职守这四个字,形容徐令芳十分贴切。
贴切到韩长祚感到好奇,徐令芳至今还是个镇将,是不是因为过于尽忠职守到刻板,导致他的上峰和同僚都看不惯他,一直压着不让他升任。
公西大富另当别论。
人家朝中有人,想什么时候回去,就能什么时候回去。
徐令芳是白手起家,刚从军的时候,就是个兵卒子,真正尸山血海里面杀出来的。
韩长祚突然想到了一点。
对,徐令芳在朝中没有靠山。
真要说靠山,可能整个北境白手起家的将帅,靠山只有一个。
身在京城的当朝宰相裴文运。
可那是所有北境将士的靠山,不是徐令芳一个人的。
徐令芳,一个普通人,做到如今统辖六镇的镇将,其实已经十分不易。
并非人人都是裴文运。
更多的,是马昶、陆群生这样的,旅帅,甚至队正,就是极限。
徐令芳如今的一切,都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出来的。
所以他才格外珍惜。
北境不少将帅,都是贵胄子弟,他们对北境的归属感,远没有徐令芳这样的人强。
诸如徐令芳、马昶、陆群生,还有刘小西、孙以盛等等,这样底层的将士,出头很难。
韩长祚在这一刻,开始体会到裴党在朝中一直致力于削减世族影响,是一件多么有必要的事。
这不单单是裴党,更是他的父皇,还有邬皇后倾尽一切在做的事。
当世族把持着权力,诸如徐令芳这样寒门都称不上的白丁,只能当草芥,做蝼蚁,去先锋营填命。
裴文运的出现,给了徐令芳这样的人,更多机会,能有舞台,让他们大放异彩。
韩长祚默默吃着饭,一碗吃完了,竟然还觉得不够,又去添了一碗。
伙房的众人笑开了。
“到底是年轻人,胃口可真好!”
“我年轻时候,可比他更能吃!”
“你也就饭量能和人家比一比。你要知道,这小子,跟马昶那边的老姜比试时候,赢了人家!这才入了大人的法眼。”
“老姜?他现在调到马昶那边去了?哎哟喂,他那身武艺,可不是吹出来的。”
“可不是,这小子能赢老姜,的确是有些能耐的。”
“这倒是。果真后生可畏。”
这些事,向老三和孙以盛也是第一次听说,纷纷诧异地看着打饭回来的韩长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