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还分得出那么多人前来此处镇压暴民。
墙上探出的脑袋很快就被灾民发现。
无数的泥巴团和碎石朝公西玉泉飞来。
他眼疾手快地把铁锅往下一拽,脖子一缩,麻溜儿地下了梯子。
门被撞得砰砰作响,抵着门的人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抵住大门!不能放他们进来!”
“他们一进来,我们就全都会死!”
“撑住撑住!”
“前面的没力气了,后面的顶上去!推着他们!”
外面的灾民见久攻不下,杀红了眼。
“谁有火?!”
“点火!把门给烧了!”
“没了大门,看他们还怎么躲!”
公西玉泉不敢置信自己耳中听到的话。
他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们知道里面的这些人,曾经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给予他们帮助吗?
他们难道不知道,住在这慈幼堂中的,全是无田无产,无亲无眷的老弱病残幼吗?
对一群弱者,他们怎么下得去这个手的?!
火烧火燎的味道,很快就从门外钻了进来。
刺鼻的气味伴随着滚滚浓烟,刺激着门后拼命抵着门的人。
他们不停地流着眼泪,咳嗽着,呛着,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但身上依旧不敢松懈,下着死力,用尽全身力气,把身后的桌椅顶在门上。
公西玉泉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庆幸今日有雨,下得还这么大。
火很快就被雨水浇灭,浓烟直冲上天。
见火攻没用,灾民越发疯狂,门闩不时发出细微的断裂声音。
“要撑不住啦……!”
“后面的用力往前推!”
公西玉泉心里明白,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慈幼堂就会被攻破,等不到先前所期盼的谈判了。
他眯着眼,眺望着半空的浓烟,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这个想法很冒险,但起码还有苟活下来的希望。
“去把阿婆叫来!”
公西玉泉的声音被大雨盖住,他叫了好多遍,才有人跑去叫陈管事。
匆匆赶来的陈管事并未因此生气。
公西玉泉要在现场盯着抽不开身,那就她过来,为了能让这里的人全都活下来,这点小事算得上什么?
何况论身份,他比自己一个流氓不知道高出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