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看到了也无妨。
裴相的千金岂会和一个傻子传出什么来呢?
他的眼神坚定又明亮,望着不远处的水潭。
夜风吹皱了潭水,无数个月亮在水面上晃动。
像是他的心海,随身后飘来的香气起伏不定。
马王走到水潭边后,怎么都不愿往前走了。
这是它马生最屈辱的地方,它不想面对。
马王很犟,韩长祚更犟。
一人一马在月下大眼瞪小眼,谁都不肯低头。
裴萧萧笑着摸了摸马王的头,“扶我下来吧,我们走过去。”
韩长祚赶紧去把她扶下来,在经过马王身边时,瞪了它一眼。
马王低头吃草,装作没看见。
水潭边是一块开阔地,从密林出来后,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月光很亮,没有照明也能看得很清楚,甚至能看见地上草叶的晃动,还有花瓣的形状。
韩长祚期待地看着裴萧萧,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在等表扬的小狗。
裴萧萧心领神会。
“很好看,这里像你说的那样,的确很美。”
月光被揉碎了,洒落在裴萧萧的眼睛里,看得韩长祚有些发怔。
明明有一肚子的话要说,要问,明明在见她之前,就打了无数次的腹稿,想好了要说什么。
可人到了面前,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其实除了小时候那一次,韩长祚并没有和裴萧萧再有过多的接触。
七岁不同席,韩长祚和裴萧萧的年纪都大了,需要避讳。
但韩长祚总有办法知道裴萧萧的近况。
知道她今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去哪里。
韩长祚第一次有些懊丧。
如果自己不是“傻子”该有多好。
如果自己不是“傻子”,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像个正常人那样与裴萧萧交谈。
说那些京城公子们喜欢的风花雪月,讲那些军营儿郎之间爱谈的兵戈铁马。
但他是个“傻子”,所以可以让裴萧萧无所顾忌地同意和自己独处。
韩长祚乱瞟的眼睛扫到了裴萧萧空落落的胸前。
他伸手指了指。
“花环,不见了。”
裴萧萧下意识地伸手去摸,旋即笑道:“嗯,我摘下来了。一直戴着会弄坏的。”
“我让侍女们好好收起来了,做成干花之后,就能一直保存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