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当家和严二当家过来就看见这一幕,兄弟俩心生好奇,箱子里装了啥东西,让赵千户如临大敌。
“姐夫,好像是烂木头。”隋良捂着鼻子靠近,他捡起一块木片,说“没拿错箱子,这的确是我姐寄来的。”
“烂木头”严大当家靠近,说“莫非是玉掌柜装错东西了”
“那倒没有,我姐说这两根腐木能长木耳。”隋良不知道什么是木耳,他又拿出一个粗布包裹的东西,解开一看,干木耳和干菇子掉了下来。
小崽抿着嘴捡起来,捧在手里仔细吹灰。
隋良继续看木片,他盘腿坐地上,说“你娘说这两样要泡水,像干菜一样泡开了,用来炒瘦肉好吃。噢,腐木也要洒水,腐木放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过些天又能长木耳了。”
赵西平看这里没他什么事,他招呼严氏兄弟俩出去说话。
“玉掌柜真是个慈母,路上见到什么稀罕玩意儿都惦记着给孩子带回来。”严大当家奉承一句。
赵西平面露笑意,问“找我还有事”
“是这样,我琢磨着军队今天开拔,我们明天就跟着出关,赶在打仗之前从楼兰等国走,你觉得如何”严大当家问。
“我不给你们拿主意,你们自己决定。”赵西平摆手,“不过有两个商队也打算明天离开,你们要是决定了,可以跟他们同行。”
“哪两个商队能否托您约他们出来”话音未落,门外的三人听到屋里传来高兴的叫声。
赵西平进门,就见隋良和小崽各拿件帛布外褂在身上比量,他打断他们的动作,说“隋良,你出去一趟,给严大当家带个路,帮他找到明天要离开的两个商队。”
隋良“噢”一声,他像一只鸟似的轻快地跃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又大步跑进来。
赵西平手上也拿着一套衣裳,绢布是灰青色的,比鸭蛋壳的颜色暗些,但因着是绢布,在太阳底下,布料隐隐泛着光,颜色偏暗却不晦涩,这是他头一次见这种色的衣裳。
“爹,你帮帮我。”小崽已经脱光溜了,他赤着脚站地上,捏着盘扣说“扣眼太紧了,扣不进去。”
赵西平蹲下,他垂眼看着儿子,盘扣系好,再扶起领子,胡乱拍一拍,垂感极好的料子顺滑地延展开。
“尺寸刚刚好,你娘的眼睛就是尺,买的时候就知道衣裳送到你手里时你能长多高。”赵西平拿起草鞋让他穿上,说“这一身好看极了。”
“好凉快。”小崽乐滋滋地笑,他攥着光滑的袖子去摸他爹的脸,说“是不是很凉快”
赵西平点头,绢布是用蚕丝织成的,又薄又轻还透气,触手很是清凉。
“穿上新衣裳可不能下地摘胡豆,也不能坐在地上爬。”赵西平不放心,又交代一句。
小崽痛快点头。
隋良也换上了新衣裳,他拿起像围裙一样的布,问“姐夫,这个是怎么穿的”
赵西平一抬眼就看明白了,帛布轻薄也贴身,小崽年纪小倒是无所谓,隋良还是要遮一遮的。他接过两侧带绳的绢布,比划两下缠在隋良的腰上,多绕两圈,最后打个结塞进去。
隋良提了提系在围裙里的上衣,他低头看了看,迟疑地问“这好看吗是这样穿的吗”
“好看。”小崽认真点头,“我怎么没有那块布”
赵西平退后两步看一圈,隋良这一身衣裳,裤子的暗青色,上衣是淡灰色,腰上系的布是墨绿色,搭配在一起挺好看,他形容不来,反正看着就觉得舒心。
“好看。”他点头,“穿上就别脱了,衣裳上有味,你们穿个半天,晚上脱下来洗洗。”
隋良“嘿嘿”笑两声,他穿上鞋,说“我去看看晌午做什么饭。”
“我也去。”小崽快步跟上。
“哎呦你俩穿的什么”洗床褥的女帮工惊讶。
隋良停下步子,他抖了抖衣裳,说“我姐从长安给我们买回来的衣裳,绢布的,可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