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懂。”
过路的人好奇地盯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俩,渐渐的,看热闹的人围成了个圈。
隋玉面上稍窘,她擦擦眼泪,牵着隋良往家走。
“大娘,打听一下,你有没有看见一对姐弟,姐姐这么高,弟弟齐我腰高,两人长相好”武卒打听。
“有有有,刚刚还在那边抱着哭呢。”
武卒大喜,忙问两人朝哪个方向去了,打听清楚,他追了过去。
“你们去哪儿了”佟花儿在巷子口等着。
“出去转转。”隋玉不想多说。
“你的日子已经比很多人好多了,别犯傻寻死。”佟花儿跟在后面走,说“活着吧,最难的时候已经挺过来了。”
“隋玉”武卒看见人了,他气喘吁吁的大喊一声,说“赵西平没死,他只是受伤了,在酒泉看病的时候被他爹娘接回去了。”
隋玉僵硬地扭转身子,她看向佟花儿,问“你听见他的话了”
“听见了。”佟花儿笑了。
隋玉也笑了,哭肿的眼睛又冒出眼泪,大颗大颗的,像雨珠滚落。
“你这杀千刀的,赵夫长没死,你编什么瞎话害人。”孙大娘掂出粪勺子,她撵着人骂“你个王八犊子,你是痛快了,害得隋玉差点死了,人家丫头眼泪差点没流干。”
“这种话是能乱说的你闲得没事天天给你爹娘报丧去。”过路
的人骂。
老牛叔也来了,他把孩子往人怀里一塞,从柴垛上扯根高粱杆就追过去打人。
佟花儿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她抄起不知谁家放在门外的铁锹就冲了过去,她们这群罪奴就不是人是吧是人是鬼都想来欺负她们。
隋玉也跟了过去。
武卒被巷子里的人围住了,敢动手的人动手,不敢动手的就吐口水。隋玉过去就有人让开位置,她一手攥住他的头发,一手拎鞋照脸扇过去。
“够了”武卒大喊一声,他推开隋玉,顶着一脸口水和鞋底印,他恼火地说“要怪就怪你婆婆,话是她让我跟你说的。”
“你继续编。”隋玉冷笑,她夺过粪勺子使劲敲过去,“我婆婆让你说的你昨天来的时候怎么不说她再蠢也不会咒自己儿子死了。”
“她、她”武卒没话反驳。
眼瞅着隋玉又扬起粪勺子,武卒大骂一声泼妇,他拨开人群仓皇逃跑。
“该死的狗东西,等赵夫长回来了,让赵夫长去找他算账。”孙大娘接过粪勺子,她看着隋玉,打趣道“赵夫长还活着,你也不用死了。”
隋玉不觉得羞,一双死寂的眸子又活了,目光闪闪。
“不死了,我等他回来。”她笑了。
“你们两人感情倒好。”同一条巷子里住的人不免侧目。
寻常人多是搭伙一起过日子,吵吵闹闹就是一辈子,丧妻或是丧夫,难过一阵也就过去了。殉情那都是话本子里的故事,若是不幸听了一嘴,还要唾一口嫌晦气。
在众人心里,隋玉换了个形象,这是个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