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清欢没有犹豫:“当然,沈叔可是圈子里难得的好男人。”
“对呀,他爱芸姨。”沈今懿点点头,语气有些怅然:“那我妈妈呢……”
翟清欢神色一顿。
沈今懿替她补充了:“他也是爱我妈妈的,曾经。”
情窦初开,少年夫妻,感情自然无法比拟,只是这份爱随着一个人的死亡逐渐消弭,转移。
沈临川在她妈妈去世后的第八年再婚,当时的她并不完全理解成年人世界的运行规则。
征询她意见的时候,她接受,只是因为想成全她的爸爸。
因为外婆告诉她,抱着回忆过日子,只会把自己困死在原地。
翟清欢长长叹息:“一一,可这就是现实啊。”
沈今懿思索片刻,笑道:“如果要说现实,爱情和现实沾什么边呢?它是精神世界的产物,和我们的理想、热爱同等伟大。”
“或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基准,或许冠以现实二字,就能合理化其中的不纯粹的本质。很多事情上,总有一个响亮的声音告诉我们,它应该被理解,被接受,因为现实如此。”
“但我不想接受。”沈今懿一字一句,语速缓慢:“在我的定义里,爱情就是仅此唯一,生死不渝。打上我的烙印,那么就要永恒地属于我,只属于我,直至消亡。”
翟清欢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她们一同学的摄影,沈今懿能走到她不能到达的高度。
艺术家终其一生,不都是在奔赴自己所认为的极致么。
“我要的是这样一份感情。”沈今懿轻笑:“你觉得,陆徽时能给我吗?”
翟清欢敲着酒杯,没说话。
答案显而易见,不能。
陆徽时和沈临川,其实很大程度上代表了一类人。
事业有成、责任感和道德感远超同圈层的人,但他们的底线在哪儿,无从得知。
高超的智商和生意场上磨砺出的掌控力,让他们在任何身份上都足以做到周全稳妥。
有真心吗?自然是有的。
只是其中参杂多少考量计较,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年末去找陆徽时帮忙的时候,他不松口,她很失落,可答应之后,她也矛盾地失望。
原来都一样,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爱陆徽时,应该是一件才开始,就会觉得辛苦的事。
大多数时候,他像幽静的山谷,站在入口处呐喊,再声嘶力竭,听见的也只是自己的声音。
翟清欢直觉她忽略了什么,却一时捕捉不到,在现实世界找童话,成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她拍了拍沈今懿的肩膀转移话题:
“没事,爱不爱的再说吧,他这样的,睡到就是赚到!”
沈今懿:“……”
她在走心,这人只想走肾。
翟清欢想起自己被挖走的销冠,又被悲从中来:“我就是按照陆总这类高冷禁欲轻熟男的范儿培养的销冠,花了不知道多少心血,该死的竟然背叛我,带走了好几个富婆客户,这几个月营业额下降了十多个点!”
沈今懿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翟清欢心在滴血:“帅哥是稀有资源,还要帅得有特点,富贵不淫,难呢。”
越说越伤心,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喝着。
店长有事找,翟清欢出去了一趟,沈今懿喝着甜滋滋的酒突然有些腻味,挑了几杯颜色漂亮的酒拿到自己面前。
她还记得自己酒量不好,每一杯都只喝了两小口。
等身子开始发软往地上倒时,已经醉的不轻了。
她不知道酒混着喝,其实更容易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