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门,在她眼前永久的合上。
剧烈的痛意撕扯着心脏,沈今懿喘着气惊醒。
一道白光划破长夜,沉寂后又一声惊雷炸开,震得房中玻璃颤响,轰隆的低鸣酝酿在云层,受惊的猫儿瑟缩着直往她怀里钻。
沈今懿半坐起身,把羔羔抱进怀里安抚,抬手摸了把脸,眼角湿漉漉的。
窗外风雨飘摇,她身侧亮着一盏昏黄夜灯,怀里一只猫,这个雷雨夜聊有安慰。
这时候房门打开,走廊的亮光淌进来,她看向门口,看到来人时怔住,胸腔里刚才急促的心跳仍有余震。
“哥哥。”
陆徽时背着光,声线平静,“我来检查一下门窗。”
沈今懿轻声说:“我关好了的。”
男人听了她的话后依旧谨慎复查了一遍,沈今懿窝在被子里,目光追随着他的影子。
确认完,陆徽时往外走,走过她床尾时脚步顿住。
滚滚雷声无休无止,他侧头看着床上努力团成一团的人,问她:“要我陪你么?”
沈今懿眼睫颤了颤,抬眼和他对视。
男人西装革履,站立在前,夜灯幽昏的光勾勒他俯视时气定神闲的剪影,明明咫尺距离,却好似离她很远。
过了几秒,陆徽时听见很低的一声,“不要。”
他没有说什么,抬步离开她的房间。
沈今懿看着闭合的房门,慢吞吞收回视线。
如果明知她渴求,却仍要她开口索要才给,沈今懿便不会开这个口。
这是根植在她性格里的一点别扭,几乎无法改变。
因为得不到,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甚至于很多时候,她还会得到更好的填补。
车祸发生后,她做了很长一段时间心理疏导,时间跨越数年,但直至今日,事故留下的ptsd仍不能完全抹除影响,尤其是在雷雨天。
心跳像杂乱无序的鼓点,后背沁出冷汗,沈今懿呆呆地捏着羔羔的肉垫,无意识的行为,牙磨着唇内软肉用痛觉保持清醒状态,等骇人的雷暴停歇。
几分钟后,紧闭的房门再一次打开,有人进来,迟钝抬起头,看到是陆徽时去而复返。
她微微一愣。
男人去换了身睡衣,发丝垂落,领口露出的一角肌肤冷白,丝滑的缎面材质完美贴合高大劲瘦身材,居家的穿着仍透着一股高不可攀的冷感。
走到近处,昏沉的光线里,两人四目相对。
陆徽时沉默地看着床上脸色苍白颓靡的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了句:“大小姐脾气。”
沈今懿觉得他的话像是对她的一种负面评判,语气有些不好,“我就是,怎么了?”
深夜致使人脆弱,莫名的情绪席卷而来,她眼眶发酸,垂下头不看他,一字一句都是委屈的控诉:“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雷声嘶鸣中听不真切,陆徽时似乎是轻笑了下,“比如说……”
沈今懿比如不出来,闷声闷气道,“反正就是不好。”
但她有自己一套独特的说辞,又理直气壮地看着他:“好与不好的评判标准在我,我说不好就是不好。”
陆徽时大概也知道她是在和自己闹脾气,不再和她争论这个话题,“不早了,睡觉。”
沈今懿知道他是来陪自己的,看了他一眼,很识时务面对着他乖乖躺好。
陆徽时看着她,“抱着猫睡?”
沈今懿摸了摸怀里的羔羔:“小猫也是害怕的呀。”
陆徽时没说什么,靠在她床头坐下。
灯光被他高大的身形挡住,沈今懿被罩在他的影子里,距离拉近,她闻到他身上沐浴后潮湿清冽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