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他的身家背景,想要把一个人祖宗八辈刨出来应该都不算难事,何况只是简单探究一个人的住址。
车子停在佳苑小区后,我打开手包付完车费下车。
出租车师傅也如卸重负般呼了口气,打转向掉头就走,好像生怕我再坐上去一样。
站在佳苑门口,我抬眼看了下陈泽伤痕累累的脸开口问:“你确定不先去趟医院什么的?不怕感染留疤?”
我记得在我跟他交往的五年中,他对自己脸的在乎已经接近于癫狂的状态,如果说别人是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的话,那么他简直就是一天不护肤就能死的那种。
陈泽摇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最后一脸委屈的开口:“不去,我去医院后你一定就不让我借宿你这儿了,我跟你回去,你帮我抹点碘伏那些就好。”
谁说撒娇扮可怜是女人的专利,要知道,男人撒娇扮可怜的时候可是要比女人高出好几个级别,尤其是长相出众的男人。
我低头不语的走在前面,陈泽紧随其后。
我租的房子不算奢华,只能算的上干净整洁,跟他们住的豪宅比起来,简直就是天然之别。
我拿着钥匙转动门孔的时候,顺便淡淡的开口:“陈总,提前给您打个预防针,我这小窝不比你的豪宅,勉强能栖身,多担待些。”
陈泽知道我的话是讽刺,局促的站在一边没有吭气。
开门进入后,陈泽自觉的换下妥协然后打开冰箱拿冰,帮躺在沙发上敷脸。
一系列连贯的动作,让我忍不住猜想他是不是曾经在这儿住过,如果不是,他怎么会对这儿的格局这么清楚。
陈泽看着换鞋的我呆愣的站在玄关处,俨然一副主人模样,客套的说:“一一,发什么愣啊,快进来,等我待会儿敷完脸给你做午饭去,中午想吃什么?我最近新学了肉丝面,吃吗?”
我烦躁的把脚下的鞋子随意蹬脱,踩着拖鞋坐到了靠近陈泽的沙发上。
“陈总,我觉得我们两有必要谈一谈。”我颔首看着他,一脸认真,在接到他水汪汪故作无辜的眼神后,敛起思绪漠然的开口:“首先,我收留你是看在曾经我们的情义上,其次,好好养伤,养好就快点走,不论你这次换怎样的套路,是冷冽还是温润又或者单纯,我们之间都不会再有可能,所以,你不必白费心机了。”
我说话说得决绝,我知道他能听懂。
感情中,对于自己不爱的人,一定要利索干脆,坦然的告诉他不爱他,没有可能,比你拖着,耗着,费尽心力的应承着要好很多。
不论你是怎样一个人,在感情中都不能做烂好人,因为深爱你的人,往往会因为你一时的心慈手软而万劫不复。
陈泽不作声的看着我,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一一,以前只要我这样,你就会原谅我的,现在是不是因为有了曲逸尘的出现,所以你……。”
“你也说了,那只是曾经,况且,以前我叫你陈泽,现在我称你陈总,有些东西在本质上已经变了不是吗?”我坐在沙发上,从桌上抽纸盒内抽出两张纸巾垫在他敷脸处,生怕他弄脏我的沙发。
“一一,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陈泽从沙发上坐起身子,看着我的眼神格外惹人怜。
“原本是可以的,但是陈总前段时间亲口否定了这个可能性。”我表示无奈的耸耸肩,否决了他的建议。
陈泽有些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好半晌后站起身子俯视着我问:“一一,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做情侣的可能性了是吗?”
“是!”我肯定的回答。
陈泽眼神灼灼的看了我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状,良久之后孩子气的开口:“那就做姐弟好了,反正你月份比我大!”
说完之后,陈泽愤然的起身朝我卧室的方向走去,徒留我一脸蒙圈的待在原地。
我看着陈泽的背影,仰头倒在沙发上,刚才伪装的漠然淡然无存。
——这孙子怎么一点不按照套路出牌!!
说实在的,其实这样的陈泽对于我远比前段时间决绝的他熟悉的多,只是见识过他冷冽的一面后,我内心深处再也没有办法把他想象成一个单纯可爱的大男孩,我只当他是一时兴起,开玩笑。
直至夜半,陈泽都一直待在卧室没有出来,我转眼看着夜色渐晚,窝在沙发上内心一片荒凉。
要知道,我的房子可只有一间卧室,如今被他霸占,我就只能在沙发上委屈求全。
A市的仲夏本来就热得出奇,此刻我躺在一个布艺沙发上更是燥热的辗转难眠。
或许是我翻身的动静太大,不消一会儿,就听到了陈泽开卧室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