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儿子蹦蹦跳跳的回家,李振良有点恍惚,大概是想到了曾经的自已。
李振良是读过两年私塾的,只是天赋不好,大哥在三人中遥遥领先,得中童生,二哥也尚可,好歹有着一门手艺,他则是屡次失败,连县试都没有摸到边角。
对于自已浪费家中钱财,毫无成绩的结果,他是惭愧的,现在他似乎是想把没有走上举业的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李振良声音都有些颤,“承平,我屋床头柜前有个木匣子,里面放着为父当年读过的《三字经》。”
张口还欲说些什么,可害怕给孩子过多压力,放缓语气道:“今日日头烈,我跟你爷说声,你熟悉熟悉书本,晌午帮你奶抬饭到田上。”
没有察觉老爹对自已的期望,李承平一听不用去地里捡麦穗也不用烧饭,兴高采烈起来,回道:“知道了爹。”
伸手就给了老爹一个抱抱。
李振良正想温存一会父子情谊,毕竟这个机会很少,自家儿子一早就不像其他孩童一样与大人腻歪。
“五蛋,干嘛呢!还不快点,早干完,好了个事。”
余氏看儿子磨磨唧唧的,忍不住催促。
“娘!”李振良语气中透着无奈。
冲着偷笑的儿子做了个鬼脸,李振良叮叮当当的拿着干活的家伙出门去撵大部队。
李承平是真的差点笑岔气,与他一样,奶奶对家里每一个孩子都没有放过的意思,小名是一个都不少的起了个遍,所有人的小名很难让人不羞耻。
等大部队出发干活,家里就剩下爷孙几人,李承平的两个姐姐当真是家里的宝贝,富养的就是和穷养的不同,皮肤白皙的很。
拿到父亲藏在木匣子里的书后,李承平就蹲坐在门檐上看起来,大乾朝的字并不难辨别,单个拎出来或许他不认识,但连串起来看就约莫能做到半知半解了。
在门廊荫凉处做女红的李若,瞧见弟弟严肃认真的模样,手里的针线活没有停顿,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翘起。
自家这个弟弟是个有恒心的,这点从李久安坚持每日用树枝在地上研习汉字就可以看出。
应该是坐着无聊,另一侧年长李承平两岁的二姐李曦眼睛一亮,上前一把揪着弟弟头上束起的总角,“三小,你以后要是有出息,可不能忘了姐姐。”
李承平:“。。。。。。”
很快村学就到了开学的日子。
十月初九,天才微亮,李承平就不情不愿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此时,才刚刚卯时三刻,太阳正一点点爬升。
从院内水缸中舀起一瓢凉水,简单洗漱后,李承平渐渐缓过神来,今天是第一天进学,不知陈夫子性子,他可不敢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