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永思说:“我觉得一来黑蛟不会假扮成一个太监。二来高力士从幼年就已入宫,其间还帮助陛下平叛诛去太平公主,以獬狱之能,若有心当可扶持个懦弱无能的皇帝,不会找如今陛下。三来,总感觉时间对不上。我祖父四十年前就来过长安,为了寻找黑蛟下落,始终没有发现。”
鲤鱼妖说:“可是重明大人曾经与黑蛟大战过,双方都带了伤,若是把黑蛟的‘那个’给烧了,变成太监也是有可能的。”
众人:“……”
“时间对不上。”李景珑咬牙切齿,说,“别抬杠行吗?”
“最有可能的,就是杨国忠。”李景珑说。
“你漏了一个人。”阿史那琼说。
李景珑沉吟片刻,说:“不会是她。”
“谁?”鸿俊问。
“贵妃。”莫日根道。
阿史那琼未知鸿俊家与杨玉环的往事,当年孔宣更亲自给贵妃治病,也可以排除。
鸿俊越想越是起鸡皮疙瘩,被李景珑这么一说,他也开始疑神疑鬼,总觉得杨国忠有很大的嫌疑——与虢国夫人勾结,取代了原身体的主人,再埋伏在皇帝身边。
“獬狱养的心魔还有几个?”李景珑忽然朝陆许问。
陆许摇摇头,莫日根却接话道:“敦煌那次初显端倪,他用自己的其中一魂,吸收魔气,取代未曾找到下落的魔种。放在了陆许身上,但辛辛苦苦,利用噩梦搜集的魔气,反而被鸿俊吸走了,一魂也随之逃了回来。”
鸿俊点了点头。
“昨夜在帝陵里所见。”陆许喃喃道,“应当就是另一个。”
“最多能化出几个心魔?”李景珑问。
莫日根举起三根手指。
鸿俊说:“还有两个……可他把三魂七魄放出去,不会死掉么?”
“所以他应该时刻保留至少一魂在身上。”莫日根又说,“也许他有着什么法术,能让三魂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却看起来与常人无异。”
鲤鱼妖说:“修炼到这个级别,妖魂的力量本来就变得十分强大。和陆许这等历经投胎后被削弱的不一样,只有一魂七魄,顶多就是打架弱点儿,平时应当不受影响才是。”
李景珑说:“现在告诉你了,但你得避免再见杨国忠,否则你一迟疑,眼神就会……呃……”
李景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鸿俊这才明白过来,有点沮丧,却知道李景珑的用意,不告诉他,只是怕他在杨国忠面前露馅。兴许会让他们的计划失败。
“查案吧。”莫日根说,“应该会慢慢有结果。”
“这像是一个陷阱。”李景珑喃喃道,“太不寻常了。”
“很合理。”阿泰沉吟,而后道,“先是趁着咱们都不在城里时,将鸿俊与陆许骗过去。”
鸿俊道:“可杨相也不曾授意黄大人。而且怎么会那么凑巧,刚好只有我们俩在家里呢?”
“对啊。”李景珑扬眉,说,“按常规推断,昨天只是你误打误撞,在昭陵里碰上了獬狱。很合理吧?咱们回来了,于是獬狱便制造出一起事件,将大伙儿引了过去,想趁机……我也不知道他想趁机做什么,总之朝你下手就对了。”
阿泰似乎颇为头疼,说:“这是最合理的解释。”
“正是因为它太合理了。”莫日根说,“一名蛰伏了这么久的妖王,有可能用这么蠢的手段吗?”
阿史那琼朝李景珑说:“他现在最忌惮的就是你,换了是我,得先将你给铲了,才好慢慢做其他事。”
李景珑点了点头,并未答话,喃喃道:“所以我以为一回来,獬狱会马上对付的人是我。”
“听听我的发现?”裘永思道,“洛阳这趟,查出了一点小动静。”
众人便开始洗耳恭听。
裘永思几乎是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前往洛阳,查那桩最近的食髓案,发现是一只修炼成妖的猱,当然,以裘永思的道行,对付个把猱妖还是不在话下的。庆幸的是,那猱妖并不太狰狞,裘永思战战兢兢地先将它封了,再让它受了一轮五雷轰顶。
这正是李景珑的用意——必须让裘永思自己去对付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