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珑答道:“人身上穿的,在距离此处一百二十里地外的汉长城下。”
“不可能。”秦亮说,“这是汉时的铠甲,且已锈了。”
哥舒翰眯起眼,打量李景珑,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景珑答道:“千真万确,铠甲是汉时的铠甲,人也是汉时的人。”
“什么?!”哥舒翰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楚。
秦亮眉头皱了起来,张颢则是一脸想笑却不敢笑的神情。
“或者说,是尸。”李景珑说,“成千上万的已死士兵,统统诈尸了,他们屠了边境四城,越过了长城,正在凉州境内四处行动。”
厅内再次肃静,落针可闻。
半晌后。
哥舒翰冷冷道:“说完了?”
李景珑答道:“国公,这是实情。”
哥舒翰仿佛听了个笑话,说:“李景珑!你千里迢迢从长安上来,就是奉太子命令,编了个故事将老夫当猴耍?!”
李景珑拿着那顶头盔,沉吟道:“不如这样罢,昨夜鏖战之后,长城下还扔着不少尸体,我以独门技艺放倒了它们,并朝最近的关营通报过,想必长城驻军已去清点战场……”
哥舒翰打量李景珑,李景珑云淡风轻地说道:“卑职以项上人头做保,只要尸体运来,定将真相大白……”
“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哥舒翰当即道,“项上人头,李景珑,你有胆识!”
李景珑:”……”
“这……”秦亮说,“国公,李长史是太子……”
“这!”李景珑马上道,“等等!国公!卑职不过是随口一说……”
哥舒翰冷冷道:“军中无戏言,各位都听见了,正好作个见证。”说着又打量李景珑,说:“老夫现在倒是相信你,不是来编故事。”
鸿俊问:“项上人头是什么?”
李景珑:“……”
“就是砍我的脑袋。”李景珑说。
鸿俊顿时就炸了,说:“那怎么行!你让他砍你脑袋?”
李景珑道:“我怎么知道?!从前龙武军里大伙儿都这么说来着!”
鸿俊忙朝哥舒翰说:“不算,刚才的不算。”
哥舒翰一脸看傻子的表情,鸿俊则不住打岔,但就在此刻,关营处却是派了斥候前来,外头喊道:“报——长城关营有信!”
哥舒翰双目蓦然睁大,说:“传!”
来了一名斥候,李景珑说:“怎么?”
“你是李景珑长史么?”那斥候一脸茫然,说,“秋林溪畔,没有你说的尸体啊。”
李景珑:“……”
鸿俊说:“没有吗?这怎么可能?!”
斥候道:“千真万确,什么也没有!”
哥舒翰说:“来人!将李景珑给我……”
李景珑:“鸿俊,跑!”
鸿俊还没回过神,李景珑果断将他一拉,怒吼一声,转身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