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是个聪明人,将刘平顺的警告和提点都牢牢记在了心里。他并没有将裴府一行告诉任何人。然珍宝阁的大管事带着一堆珍宝首饰出入裴府一事,还是很快便传遍了整个燕京城。权宦裴阉执掌厂卫,恶名在外,加上同曹阉、卫阉之流沆瀣一气,燕京城里本就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如今一向冷情绝性的裴阉疑似为了一人豪掷千金,一时间人心浮动,无数人绞尽脑汁都想知道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不过很快,他们的疑惑就解了。因为又过了几日,织造居的人和宫里司膳司也陆续登门裴府。裴阉豪宠一女子的消息渐渐流传了出来。义王府中,白静瑶原本正在花园中招待林玉莺。听到这个消息,她当即冷笑起身,顺手砸了几个琉璃玉盏。身旁服侍的下人们噤若寒蝉。林玉莺望着她这幅模样,想了想,到底还是开口劝她道:“郡主既有鸿鹄之志,又何必耽于儿女情长?何况裴督公不过一阉人,我等女子,除非如常小满之流迫不得已,才会将一个阉人当做终身依靠!”“一定是宋多银!”白静瑶平复下心底的怒火,冷声道,“你说的对玉莺,不过我又岂会因为他宠爱一个玩物而心伤?只是殿下不日就将凯旋,值此之时,裴珏不思为殿下分忧,反倒传出这样的名声来!”说到这里,她抬起头看一眼林玉莺,才继续道:“如今殿下身边已经有了曹光璧那个荤素不忌的阉人,若裴珏也顶着玩弄女人的名头向殿下靠拢,你让世人怎么看殿下?”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林玉莺心底暗暗惊讶,她倒是没想到这里。“郡主说得对,可是事已至此,我们又能如何呢?”她和顾允之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是义王府和裴督公牵的头,如今西北林家也算是同景王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白静瑶面色冷凝道:“宋多银狐媚,引得众多男子竞相青眼,连顾府的二公子都为她神魂颠倒,听闻因为婚事不成,顾二公子已经卧病在床起不得身了,如今又搭上个裴珏,当真是留不得了!”林玉莺闻言,面露犹豫之色:“到底招人喜欢也不是她的错,要不郡主,裴督公投向景王殿下一事便暗中进行吧?”譬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景王如今大胜而归,本就如日中天,若再得裴珏襄助……到底太和宫那位还在呢。白静瑶听了她的话,微微蹙起眉头:“玉莺说的有理,是我意气用事了!罢了,不说这晦气的狐媚子了,说说你的婚事吧?现在距离来年正月初八,满打满算不到四个月了,会不会有些仓促?届时林将军那边赶得回来吗?”听她提及自己的亲事,林玉莺英气的眉眼间难得府上一抹羞赫。“劳郡主惦记,找了大悲寺的方丈大师算过,近三年内我们成婚的吉日便只有这一个,所以也就罢了,我爹那边,也已经收到回信了,届时他会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