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早逝,这已是不值,对她已是不公。如此,我们绝不能让她在死后还不得安稳。所以,纵然你是王爷,也不能……”顾廷煜那义愤填膺,十分有血气的话还未说完,既被顾廷灿封了穴道。
冲动易怒,感情用事!很多时候顾廷煜总是把傻气,当成了骨气和勇气。
顾廷灿抬脚上前,跪地叩首,“舍妹无辜亡死,白发人送黑发人,父亲心痛难抑,刚失礼之处还望王爷赎罪。”说完,转头看了一眼容倾,“如九姑娘刚才所言,或凶手另有其人。如此,我们也不愿意看到容逸柏被冤判,而错失了抓到真凶的时间。那样,我妹妹在天之灵也难得安稳。只是,看过静儿的尸体之后,容姑娘真的能抓到真凶吗?”
“若不能,我付出的代价,比你们所想给予的惩罚会更大。所以,我会尽全力。”
“如此,九姑娘请吧!”
顾廷灿开口,无人再多言。顾振纵然不愿,可这个时候反对,反抗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容倾抬脚走到屋内,看着躺在正堂之上顾静的尸体。静默,少卿,转头,“刘大人,拉帷幔!”
刘大人点头。帷幔围绕顾静的尸体拉开,把众人隔离在帷幔之外。
纵然人已死,身体仍不容肆意窥探,维护逝者尊严,给予最虔诚的尊重。
两个仵作和刘振进入。
“容姑娘,您在外等候吧!”
解剖尸体什么的,这血腥的场面,容倾实不适合待在这里。万一被吓到了,受了惊什么的,湛王不知道又会是个什么反应。
容倾摇头,走出帷幔,从小麻雀手手上拿过一件衣服穿上。
看容倾所穿衣服,湛王微微挑眉,刘振怔愣,因为那赫然一件仵作服!
“容姑娘……”她这是要做什么?就算是不想出去,想待在里面看着也不用换上这衣服吧?
容倾没说话,缓步走到顾静尸体前,伸手碰触,在刘振等人惊疑不定的眼神中,看向拿纸笔的仵作,开口,“做好记录!不要遗漏。”
“呃……”
“容姑娘,你这是……”顾振的话,被容倾那轻缓的声音打断。
“身体僵硬,完全!尸斑已现,按压颜色无变化,无褪散,移位石斑不再有转移。死亡时间已超两天。”
“尸体颜色趋于雪色白,失血过多的呈现。”
“头部有伤,凹进,宽度约五公分,凹度约四公分,目测头骨已裂,颅内情况,稍后开颅确定伤及程度。”
“面无无伤,胸口无伤,胳膊无伤,右手手腕处呈青黑色,死前或受重力,左手腕完好!双手完好,未见任意伤口。”
“胸下伤两处,左右各一。目测利器所为,右侧一处,伤口创面长度约五公分,宽度约二公分,深度暂不明。左侧一处,同上。预测,两处伤口一种利器所为,深度暂不明。”
“腹部完好,大腿完好,右腿膝盖处有擦伤,创伤面约三公分,呈现椭圆形,未伤及筋骨。小腿完好,筋骨无损。”
“双脚完好,背部无伤,臀部无伤!”
“外伤表皮检测完毕!”
容倾说完,抬头,“都记下了吗?”
“呃……”记什么,仵作此刻还在傻愣中。
屋内一片沉寂,众人盯着容倾,神色意外神同。见了鬼一样!
刘振也感头皮发麻,再次怀疑,容倾肯定是被什么附体了。一高门千金小金,竟然在验尸?还有她那动作,口中术语,还分外的熟练?心口抽抽!真是活得长了,什么都能见识到了。
凛五看着容倾,亦是神色不定。容倾检验尸体时那如常的姿态,落在眼中,显得太过诡异。
顾振眉头紧皱,看着容倾,心里除了气苦,更多是惊异。这个,真的是他妹妹的女儿吗?
顾廷灿凝眉,此刻的容倾落入他眼中,同样是陌生的厉害。
曾经,在顾大奶奶欲为顾静栽赃陷害容倾时,一直温润清和的容逸柏忽而发难,突然出手,其手段狠辣之令人咂舌。而现在,好像也是这样。
一直以为她一无是处。然,近时今日突然的锋芒毕露,令人备受冲击!
他们兄妹都喜欢这样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忽然发威,而后看人措手不及,发傻发愣!
湛王看着眼底划过暗色,而后轻轻一笑,抬脚进入帷幔内,伸手拿过仵作手中的纸笔,看向容倾,“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