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喝了不少酒,晚上回到帐篷里,往床上就歪倒,望着帐篷顶想,这下大功告成了。辽州胡匪几乎就剩了一丈红,瓦伦已经成了历史,铁勒和苏哆也和解了,这次可真是一石三鸟。
往子归关的路也已经畅通,阳城的发展壮大已经没有什么阻碍,今年秋天,最多明年,阳城将会繁华起来。
正有的没的想着,听到帐篷外有脚步声渐近,杨宇心跳又加快了,坐起身来,只见门帘一掀,进来的是清虚子。
杨宇没好气地道:“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这才来见我?”
清虚子嘿嘿直乐:“大人,我怎么看您有点失望啊,不会是在等别人吧?”
杨宇老脸微红,嘴上却道:“胡扯。来,坐,你可真行,一走就是大半年,还知道回家吧?”
清虚子坐了,听杨宇这么说反而有点感动:“大人,你对我真好。不过我也对的起大人,但凡我去的地方,都和人家说你是大气运加身,承接长生天旨意的呢!”
杨宇笑道:“你还别说,这两次多亏了你先打下基础,事情才能办的这么顺利。”
清虚子连忙道:“对啊,这次你到底干什么呢?弄得动静挺大啊,把苏西扎可吓了个半死,还来问我该怎么办。”
杨宇笑着从头到尾把事情讲了一遍,清虚子听的击节叫好。杨宇最后道:“你这次跟我一起回去吧,九月一号的事咱们得好好准备准备,再说,张君海那小子可要结婚了。”
清虚子乐道:“铁木儿松家的闺女还真让张君海勾搭上了,上次咱回来,我就觉得他不对劲。行啊,我跟大人走,这天天牛羊肉,吃的,早就腻死我了,回去可得换换肠子。”
杨宇又问清虚子这半年多传教的情况,清虚子一一说了,讲到好玩处俩人哈哈大笑,聊了半天清虚子才走了。
杨宇目送清虚子走了,总觉得清虚子和以前有点不一样。想了半天想明白了,今晚聊了这么久,清虚子一句都没说到钱,这在以前,是绝对难以想象的!
而且今晚从清虚子的话里话外,都能听得出来他对传教的用心和专注。杨宇感慨不已,原来不只自己在努力在进步啊,自己身边的人,也一直在不断改变、进步。
张君海就不用说了,马上就要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苏兵在北疆又升了一级,已经独挡一面了,古大更是几乎垄断了柳官驿的皮货生意,颇似当年的李大财。王达征……对了,王达征什么情况?他这段时间怎么样?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
王达征趴在屋顶上,忍受着蚊虫叮咬,心里正在痛骂杨宇:臭宇子,是你的妞儿啊还是我的妞儿啊?你的妞儿要嫁人,凭什么我来想法阻止啊?这次回去你要不好好请我喝一顿,看我不大刑伺候你!
之前王达征接到“杨宇”的飞鸽传书,顿时傻了眼,自己怎么才能阻止大梁的长公主嫁人呢?
王达征胆子比较小,四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从来都是别人拿主意自己跟着就行了,这一次“杨宇”只说了目的,没说怎么做,可把王达征愁坏了,头发都薅掉一半。
王达征万般无奈,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从自己的老本行着手吧,晚上翻墙上屋,潜进了吏部侍郎何彩的家中。
王达征对自己的轻身功夫很是自信,倒不担心被发现,可是何侍郎家又不是小门小户的人家,转了一圈,愣是没弄明白哪儿是书房哪儿是卧室。
第一天无功而返,王达征第二天又去,这次倒是找到卧室了,可发现一男一女折腾了一夜,还花样繁多,硬是看了一夜……
第三天再去,何家大排宴席,闹到深夜,王达征怕再不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和肚子的呼噜声都能赶上打雷了。
如今已经是第四天了,王达征已经轻车熟路,甚至还带了个充饥的大饼,到了何家直奔书房对面的屋顶。王达征又拍死一只蚊子,心道我也别瞎转了,干脆耗这儿吧。
高纵低伏对王达征来说都不算什么,可夏日蚊虫叮咬烦人,王达征等了一个多时辰不见书房有人,心里不知骂了杨宇多少遍,正打算回去睡觉算了,一片灯光移动,有人打着灯笼来了!
王达征从屋顶小心看去,只见一个白白净净身材高大的中年人进了书房,很小心的移开一个小书架,又从后面的墙壁上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一本册子,记了些什么,又放了回去。那中年人又看了很长时间书,最后才吹灯去了。
王达征早等急了,待那人去的远了,飘身下房,推门而入,找到暗格,暗格倒是有锁,可对王达征来说简直小菜一碟。王达征打开暗格一看,里面除了刚才那小册子,还有银票、书信若干,老实不客气的全都取了,把暗格、书架恢复原样,还是纵身上屋去了。
王达征回到住处,看着这一堆东西又犯了愁,银票是好东西,自己认识,可那册子和书信,它们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他们啊。和自己一起来的侍卫倒是有个认字的,平常传递书信全指望他,可偏偏让自己安排去办其他事了,这会儿不在边上。
王达征头皮都快抓破了,才一下明白过来,我管它写得什么呢,放在那种地方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我把这些东西往衙门里一扔,自然有认字的人。
想罢把银票自己留了,其他的东西顺手扯过擦脚布裹了,又融身到夜色之中。
等快到衙门的时候,王达征又觉得不妥了,这么大个官,儿子就要当驸马了,这普通衙门敢查?
那怎么办,总不能跑宫里给皇上吧?自己虽然轻功好,可还没胆大到那个程度。王达征犹豫间一抬头,发现身边高墙大院,刚好到了王府,哪个王府?这中都姓王的官儿虽然多,可称王府的只有一家,王轻侯!
王达征一喜,王轻侯自己当然知道,两朝尚书,位高权重,还和自己是本家,无非自己认识他,他不认识自己而已,这东西啊,就扔给他!一边想着,寻摸到僻静处,纵身而死,半空中在墙上那一点点突起一借力,成功上墙。
院内有人!王达征赶紧伏低身子,往内细看,这一看不要紧,身子竟是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