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说她三个星期前苏醒过?但是后来又陷入昏迷,即使医生也查不出原因,是吗?”我虽然结合前后信息也联想到这种可能性,但真听到这样的说法,仍是十分惊讶:“而且,只有您女儿见到她醒过来的样子……对吗?”
“就是这样啊!妮卡……我女儿总不会骗我吧!”瑞娜看起来十分不满。
这也可以理解。毕竟目击者只有瑞娜女儿妮卡一人,而随后苏珊仍是昏迷不醒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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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可能妮卡也说过苏珊曾经醒过来,但估计没人信她。即使她不幸感染到诡异黑毒,搞不好还会被怀疑是因为她做了什么事才会搞成这样。
难怪瑞娜会不开心,大概是以为我也在怀疑妮卡说谎吧。
“抱歉。我相信妮卡应该没看错。这种病症本身就很怪异,确实存在常理无法解释之处。”我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救。最起码,如果那种黑斑不再扩散,应该会相对安全许多。妮卡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虽然这么想不应该,但如果过了三个星期仍未导致生命危险的话,那么妮卡所中的诡黑毒素应该不会很深。因为她应该只是被苏珊的指甲划伤而已。
但只是被划伤都能引发如此严重的后遗症,这种毒素真是超乎想象的可怕。
“那还好。妮卡手腕那块黑斑已经不再扩散了,大概也就这么大……”瑞娜张开右手掌,左手食指划了一圈掌心:“最开始第一周很吓人,可能两三天而已,就从一道小伤痕变成一大片,虽然之后不再扩大,但也一直不退,搞得我女儿不断发烧喊痛,听着都难受……”
“我能理解这种苦痛。我的另一位朋友,也曾经遭遇过类似事故,那种绝望感真的很揪心。”我叹了一声,诚挚地说:“其实我也有差不多的经历,只是幸运逃过一劫。虽然我不是专业医生,但也有一些或许能算上经验的信息。方便的话,可以和您的女儿交流一下吗?也许会有些用处。”
“你也遇过这种……东西?”瑞娜打量了我几下,眼神里尽是难以置信的意味,可能是我怎么看都不像是中过黑毒的样子。好一会后,她才说:“可怜的孩子……那你可真要保重身体呀。”
瑞娜并未正面回应我的请求。这也难怪,毕竟我对她而言只是个陌生人嘛,忽然就提出想和她女儿见面,确实很是唐突。
“谢谢您的关心,现在已经好多了,基本无碍。”我继续试探着说:“这种病症太稀奇,可能外人都不太理解,只能自己默默承受,真的很难。所以,这其实算是病友间的交流吧,或许能稍微减少一些心理负担。”
“原来如此……”瑞娜的声音缓和许多,接着说:“不过还是得看看妮卡的意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经常来这里吗?”
“叫我伊珂就好。”我回答:“偶尔会过来探望学姐,就是那位在重症楼A区的病人。不过,她现在可能已经清除完毒素,应该不会再感染别人了。”
“至于妮卡,那请阿姨先带去我的问候吧。只是一个类似经历者的问好,没其他意思。见面的事不急,下次再说,没关系的。”我说完后,就跟瑞娜告别。
“行,行。”瑞娜点了点头,挥手跟我告别之时,又接着说“那就……下次再说。伊珂是吧?小姑娘,你也要保重啊。”
“知道,谢谢您,阿姨。”我笑着回应瑞娜。
当我回过头准备离开时,才发现戴莎在看着我。刚刚她全程都没发过声。
“抱歉,学姐,让你久等了,我们走吧。”我不太习惯她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眼神,这让我有种被观察的感觉。于是,我便主动招呼着她,并先走起来。
“好。”她笑了一下,与我并肩而行。
大约走了十来秒沉默之路后,戴莎的声音才在我耳边响起。
“你觉得,昏迷了两年多的苏珊,会突然在某个夜晚醒过来,不慎抓伤了巡夜护士,并致使对方感染上不明毒素吗?”
“啊?”我不禁喊了一声。这确实是我刚刚在默默思考的地方,竟就这么被戴莎概括出来。只是,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太离奇了。而且我又没亲眼看到这事,无法想象。”我摇了摇头。
“确实有不合理之处。话说回来,你经常遇到这种离奇的事情呢?”她像是开玩笑般地说了一句,接着又问:“那么,你想要接触那位护士妮卡,只是好奇其中的原因呢,还是说,你想确认一个答案?”
“啊?答案……什么答案?”我没立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地反问一声。
但是,我刚刚在脑海中的确闪过一个念头,回想起来甚至有点惊悚。
那种致命的黑毒,也许本来就存在于死灵体内,经由死灵的袭击注入活人身体,通过快速感染扩散,直至杀死对方。
而这种毒素,似乎不会通过空气传播,更可能是通过伤口感染。
受感染的人,可能随着黑斑的扩散,将逐渐失去意识,乃至死亡。比如那些全身发黑的遇难者。又如身体有大面积黑斑,但尚能保持生命特征的苏珊。或是像我和凯尔,毒发且黑斑扩散之初,虽然还能保持一刻清醒,但也仿佛能感觉到生命能量在快速流逝。
如果昏迷了两年的苏珊,已经是重度感染且濒临死亡的状态,那晚还能突然苏醒并抓住妮卡的手腕,甚至还输出一些毒素的她,又是什么状态……?
难道那一刻,苏珊变成了……死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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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怕了,我几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
所以,我才想去见见妮卡,听听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可能,也希望可以减轻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