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的双肩甚至颤抖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可怕回忆。接着他才说:“那位学姐怎么会得这么可怕的病?难道她也遇到……?”
“不知道具体情况。”我摇摇头,说:“但今天下午她的病情明显好转,那些毒素应该都清除干净了。”
“那还好。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么,还是首都厉害。”凯尔感叹一声,却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可是,那天晚上,在野外受伤的时候,可没有其他什么人或药,能散去那些黑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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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除了你……伊珂。”他说到这里,看向我,认真地说:“也许那是奇迹。但不管后来怎么样,我都觉得,一定是你救了我。总之,我就是这么认为。”
“你这样说,让我骄傲起来怎么办。”我笑着打趣他,把这个棘手的话题甩到一旁:“也许真是奇迹,或者恰好我们身上有特殊抗体之类。来,一起自豪吧。”
“哈哈,是这样么……”他笑了起来,抬起手挠了挠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说笑间,我们一起走过马路,再步行穿过几条街道,回到市民广场附近。
维利的皮卡还停在原来的位置,但人却不在车子旁边。
环顾四周后,我发现维利正坐在市民广场的某处台阶上。
他摊开一份花花绿绿的报纸,让人一眼就能猜到那是《红番茄报》的版面。而且,他手里似乎还拿着笔在上面比划着,不知在写些什么。
“舅舅,在看什么?”凯尔也发现了维利的所在,走近前去,探头一看,问:“这些都是啥啊……广告?通讯录?”
跟上去的我,也看清楚维利所关注的版面。那应该是广告版,还有密集的商社通讯页,一些地方还被打上圈圈标识。
“找生意啊。也是时候要考虑登广告啦。”维利收好报纸,站起来,笑着问我们:“逛完医院啦?好玩吗?”
“不好玩。”凯尔看着维利额头上拆掉纱布后的伤疤,说:“啊,舅舅,你脑袋上的洞还没补好吗?”
“去,去,就你话多。”维利表现出嫌弃的表情,向凯尔挥了挥手,又问:“怎么样,要不要在江边吹吹风呀?”
“不用啦,都傍晚了。”我望着天边红霞绵延千里,心想维利可能还要忙什么事,便提议就此别过。
凯尔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舍,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是抓紧时间般地四处展望,像是要把周围景色印入记忆中。
可能凯尔还没来这儿游览过吧。虽然他似乎对圣神教堂不太感兴趣,但黄昏时分的市民广场祥和迷人,江风轻柔,风景独好,却也是个休闲好地方。
既然已决定离开,维利便让我们稍等片刻,他自己先去把车开出来。
虽然天色已晚,但市场广场的停车位都已停满,而且还有其他许多车在路边暂停等候着。
“风真舒服,这会的天气也不热。嗯,江水也很漂亮。”凯尔望向微波荡漾的宁江,感慨连连。
“是呀。凉风真好。”我跟着看向江边,再转而看回广场时,顿时“咦”了一声。
眼前,两位穿着黑色连体常服的教士,正沿着广场阶梯向上走。这时,其中一位中年人也正巧看到我,便停下了脚步。
“啊,索伦神父,您好。”我认出那位戴着金色圆框眼镜的人,赶紧向前走上几步问好,并介绍自己:“我是伊珂,宁溪谷学院1501届能晶工学专业新生。7月底周末,舒亚班长组织我们到圣石大教堂参观时,所幸有您的导游,才能见识到辉煌的大教堂,听到许多令人感叹不已的历史,真是获益许多。”
“你好,伊珂。我认得你。”索伦慈祥地看着我,划了个十字向我表示祝福,微笑着问:“真是有缘,孩子。今天是来这儿散步吗?”
“嗯,差不多,马上就要回去了。”我向索伦道谢,顺便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修士。
那是亚琛。
我记得,除了大教堂那次,在上个周一的西南旧城区,聚能联合集团仓库区门外的路口,还见过一次亚琛。那时,他穿的是巡修者样式的灰色长衣。但我们之间并无交流,相反,他还像是有意躲避般快速离开。
这次也差不多。亚琛与我对视不到两秒,就低头避开了视线。
虽然觉得奇怪,但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索伦了解到我只是在等车准备离开而已,便礼貌性地与我闲聊几句打发时间。
一会后,维利终于开着那辆皮卡缓慢挪出停车位。
这台破车今天不知是中了什么邪,启动熄火好几次不说,车子低速开动时甚至开始颤抖,情况似乎比来之前更糟。
更麻烦的是,皮卡只开出小一段距离,半个尾部还留在停车位时,发动机便一阵哀鸣后没了声音。
而旁边一部似乎等待许久的黑色高级动力车,本来正加速向停车位冲过来,却没料到维利的皮卡突然死火,不得不急刹车,顿时又响起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
那好像就是豪华品牌光辉车型,光看外观就比维利那辆破车高出好多个档次。车牌印有宁诺州的独有宁江图案,号码也很有个性:EUG-1001。
EUG?怎么好像在哪里看过……咦,是聚能联合集团的字母缩写么?!
一串响亮的喇叭声突然响起,打破宁静安详的广场,甚至惊扰了顶层广场的一群白鸽,令得那些鸟儿纷纷展翅高飞。